我想來想去,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他壓根就是個腦回路不正常的怪胎。
我懶得再去思考那麼多了,也沒有再追問過他為什麼,我發現他在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
他沒準備禮物,卻給我老家所有的老人和孩子發了紅包;他彬彬有禮地對待每一個人,一言一行完全把自己代入成了我的未婚夫……而明明應該覺得幸福的我,卻對這一切都感覺匪夷所思。
他真的訂了機票,隔天一早我們便來到了機場。
當與堂哥堂嫂告別之後,他立馬把那個塞滿我老家土特產的大箱子遞給了我:“這些東西我提著怪怪的,你來拿。”
“我是病人,我提不動。再說了,不想要當時別接啊。”我把自己包在了羽絨服裡,笑著說道。
“盛情難卻,不接不是傷了別人的心。”盛筠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老土的行李箱,頹然地嘆了口氣,末了還是拉著往裡走去。
雖然堂哥把家裡最好的行李箱貢獻出來,可顯然還是完全不符合盛筠的品味,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接。按理說像他這樣把臉面看得高於一切的男人,當時就應該會拒絕的。
“你能不能走快點兒?”他不知不覺走了好長一段路,我還依然在後面慢悠悠地琢磨。他停下了腳步,扭頭不耐煩地衝著我喊道。
“我是個病人。”我慢悠悠走到他跟前,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我,突然對我伸出了手來:“走吧,我拉你。”
“不用。”我冰冷地拒絕。
“許舒貝你別跟我犟,太久沒幹你皮癢了是吧?”他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想都不敢想,這傢伙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開起了黃腔。
我被他唬弄得啞口無言,他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拖著我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往前走去。
當辦完安檢的手續之後,他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終於擺脫了什麼怪物一般。
“不過一個箱子而已,至於麼?”我見他這樣,不由得打擊道。
“要是被哪個同行看到,我這一世英名算是毀了。”他抖了抖身上的呢大衣,利落地雙手插兜,一瞬間又恢復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率先朝著安檢的門口走去,因為機票在他手,我於是只能乖乖跟著他一同前去,我們一路默默地過了安檢,這才終於坐下來候機。
一坐下,他便拿著手機開始不停地打電話處理公務。我劇烈地咳嗽了一陣,隨後裹緊了身上的棉服,儘管VIP室裡開著暖氣,我身體虛弱,依然感覺陣陣發冷。
“過來。”他終於放下了電話,對我勾了勾手指。
我不明所以,反倒是挪了挪屁股,離他更遠了些。
他的臉瞬間又黑了,他直接俯下身來,伸出手把我整個人撈入了懷裡,當著機場無數旅客的面,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把我整個人緊緊抱在了懷中。
我大腦一片空白之餘,他突然低頭,異常溫柔地問我:“還冷嗎?”
我被震懾住了,張著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確切地說,是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開始感覺到他的體溫,然而他一抱我,很快額頭上就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你出汗了。”我輕聲說道。
“嗯。”他哼哼了一聲,高抬著頭目視前方,一副壓根不打算和我對話的樣子。
“讓我下來吧,那麼多人看著呢,怪不好意思的。”我又說。
“閉嘴!”他依舊目視前方,語氣卻是謎之堅決。
眼看著他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他卻依然不願意放開我,我於是安於賴在他的懷抱裡,頭昏昏沉沉很快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搖了搖我:“喂,上飛機再睡,要登機了。”
“噢。”我連忙從他身上起來,才發覺他已經熱得把呢大衣都脫了放在了一邊。
我站起來,他也隨即站起來,拿著衣服夾著公文包便拉著我往登機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