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周毅海簡單利落地回覆了我兩個字。但有這兩個字,我心裡頓時就安心了不少。
提心吊膽度過了一週的時間,並沒有聽到有關我的任何風聲。周毅海辦事還算靠譜,我這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然而心裡卻始終積壓著一股怒火,我想找許天一算賬,但一時沒有找到突破口。
週六早晨,我的私人電話鈴聲大作,擾亂了我的美夢。我這個電話號碼只有我的閨蜜夏伊娃知道。當電話響起時,我便知道,她一定是回國了。
果然還真是夏伊娃,她打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在我門外,我按捺不住驚喜飛快地衝到門口開啟門。一抬眼,見到她嫋嫋婷婷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身後跟著兩個搬著好幾個箱子的工人。
她又長高了,瘦了,眼睛更大了,臉還像從前那麼好看。她留著一頭很有層次感的栗色短髮,穿著純白T恤、深藍色牛仔褲搭配白色平底鞋,揹著一個大大的帆布包,穿著打扮還是一如既往地隨性利落。
“我回來啦!舒貝!從今以後,我回來陪你共患難!”夏伊娃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我激動得熱淚盈眶!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提前回國,給我這麼大的驚喜。
夏伊娃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也是目前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
我和她是相識於福利院,我被親戚送去福利院的那天,她也剛好被人送到了那裡。
我們的經歷極其相似,她的父母因為陷入一樁鉅額貪汙案而被判刑。父母雙雙被判無期,從那以後她形同孤兒。我還記得,當時我們兩在福利院的院子裡相遇時,她那雙如小鹿亂撞般迷濛的眼睛。
我們在福利院裡共同度過了七年,那七年裡,我們同吃同睡,像雙生花一樣形影不離,無論做什麼都在一起。更湊巧的是,我和她不但同齡,而且我們的生日只相差一天。
父母的遭遇在我們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那七年如果不是和她一起互相鼓勵互相支撐,我估計我很難從陰影裡走出來。
我們曾經共同許下誓言,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頭地,揭露事情的真相,還我們的父母一個清白。
本來說好一輩子都不分開的,但是在她15歲那年,她遠在美國的姑姑來到國內,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流離失所的她,並帶著她去了美國。
我們只能被迫分離,臨行之前,我們抱著彼此哭得撕心裂肺。那是繼父母和奶奶離開之後,我又一次感受生離死別的滋味。
在她臨走前的最後一晚,她把她媽媽給她留下的翡翠掛墜送給我做信物,我也把我爸爸曾經在我週歲時為我定做的金手鐲送給了她,那對手鐲是我千方百計藏好才沒被叔叔沒收的,是我這一輩子最珍貴的東西。
她雖遠去了美國,但這麼多年我們卻一直保持著最親密的聯絡。她答應我,等她一畢業就回國陪我。如今,她真的回來了。
我們激動地抱在一起,都泣不成聲。這些年,我一直堅硬得像盔甲。唯有夏伊娃,是我唯一的軟肋。
當晚,我們躲在被窩裡徹夜長談。我把我所經歷的一切都對她和盤托出,唯獨和盛筠的交易我只字未提,因為我怕她知道後會罵我。
夏伊娃和我不一樣,我不相信愛情,她卻是一個對愛情有高度信仰的姑娘。
當我說起那一晚的遭遇以及許天一那個混蛋時,夏伊娃一下從被窩裡蹦了出來:“你說什麼?你說的許天一是不是也在美國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