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駱黛荷便明白了盧溫的想法,嬌羞而幽怨地瞪了盧溫一眼。
盧溫剛想說什麼,卻發覺白玄已經移步朝山門裡走去,於是只好無奈的聳了聳肩,跟了上去。
雲霧早散,風裡卻帶著足夠的溼意、清新和月桂花的芬芳,山道也很平緩,行走其間,頗為愜意。
或許是引動了更久遠的回憶,白玄的視線在周遭景物上停留的時間也多了一些。
盧溫見狀,以為他是被山間仙景所吸引,不禁臉上浮起了一絲暖色,感慨著自己當初初進碧月堂山門時,也是這樣。
就在這時候,白玄忽然發問:“盧先師和駱仙師是道侶麼?”
喊師叔他不習慣,於是便喊了仙師,既表示了尊敬,又不會讓自己不舒服,也符合盧溫和駱黛荷的身份,極好。
盧溫吃了一驚,沒想到白玄會這般問,後背冷汗直流,有些磕巴:“你……你……你一臉未發育的樣子,懂什麼,別胡說!”
“喔,”白玄那清美的臉上浮起一絲明悟的表情:“原來不是道侶,是盧仙師暗戀駱仙師。”
盧溫聽到這句話,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轉過頭,生無可戀的看著白玄,心想: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我是該說你亂點鴛鴦呢,還是該說你有雙慧眼呢?
但無論是哪種想法,盧溫都有些生氣,自己堂堂碧月堂師長,怎麼可以暗戀駱黛荷師妹,就算有,也不能說出來,有辱師風不是?
於是,他深深的看了白玄一眼,心想:叫你丫的亂說,我現在就好好治治你。
想著,盧溫當即捏了一個法訣,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便消失在了遠方。
在他看來,沒有他的帶路,白玄肯定會在山道里迷路。
一想到這個傲氣且嘴大的傢伙在山道里迷路四處求助的樣子,他就頗覺得解氣。
而這一切行為在白玄看來,不過是盧溫因為自己點破了他的心思而羞惱逃走了。
這個樣子,頗有點像當年那個瑤臺峰的小姑娘在月桂花下、燭光紙窗前對自己欲言又止,最終因為自己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而化作一道冷光遁走的模樣。
想到這裡,白玄忍不住唇角上揚,臉上的小酒窩更深了一些。
淺陽初照。
山風清新。
月桂芬芳。
拜月教十二分堂之一碧月堂的山道上,一個清美絕倫的少年偏向故山行。
……
……
半山的一片崖坪間。
崖間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其間散落著數十間草屋,不顯寒磣,卻別有一番味道。
雲霧再起,草屋若隱若現,仔細看去,能看到每間草屋都有院牆相隔。
在草屋的前面,崖坪的後方,站著數十名穿著十二分堂弟子服飾的少年和少女,他們看著拜月教七大總壇所在的位置,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淡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臉上,就宛如灑在一汪清水裡。
就在這時候,一抹劍光照亮了崖間,也照亮了這些“清水”,落在崖坪上。
弟子們神情微凜,稚嫩的小臉上當即浮起認真和嚴肅之色,似乎是想在師長們面前有一個好的形象。
劍光散去,盧溫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雖然沒有說書人口中那些修道者的仙風道骨,卻有幾分出塵。
弟子們看著盧溫,頓時流露出恭敬與嚮往之色,他們何時才能像師長這般能夠御空飛行,去看一看天空的景色,去看一看星辰和大海呢?
這般想著的時候,盧溫已經負手來到了他們身前十步之外。
有心急的弟子發問:“盧師,我們何時開始第一堂課?”
盧溫頓時想起某個還在山道間找不到東南西北的傻子,唇角微微上揚:“等今日最後一位弟子到了,就開始第一堂課。”
弟子們心想來得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值得讓盧師和百來名弟子等著,剛剛盧師又為何發笑呢,難道來得是位天賦頗佳的年少俊傑,亦或許是總壇哪位師長的什麼人?
對於白玄的身份,盧溫同樣很好奇。
從剛才他與黛荷師妹的談話來看,難道這次落子的是瑤臺峰那位?
傳說那位與上雲真人暗通情愫,流言中據說是在地下搞起了師生戀,這不會是上雲真人和瑤臺峰峰主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