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清風徐來,飄入正廳,吹醒了袁楚的幾分醉意。
他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個手持書卷的布衣書生,一臉儒雅的額年輕人,自是風度翩翩,像極了徐徐入正廳的清風。
“許先生?”袁楚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解。
來的人,正是幽州袁府最傑出的謀士之一,許尤。
許尤入了正廳,悠然說道:“姬羽與你交戰,攻一郡便屠一郡,是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懷柔的手段,來獲取天下的民心。”
“他現在想要做的,是為自己的形象裡,加上一些刀劍般鋒利的東西,好讓整個天下人,都知道他不只是一介武夫。”
袁楚恍然大悟,說:“他原來是想要讓天下人,都敬畏他,真是好大的野心!”
許尤說:“所以接下來的城池,絕對寸步不能讓,再讓他屠幾城,這北方袁家民心,恐怕全都要流失了。”
袁楚蹙了蹙眉頭,說:“在開始便死戰,恐怕有為不妥!”
許尤說:“再退,恐怕會大敗!”
袁楚心情本就不佳,許尤此時還出如此不祥之言,他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但卻強忍著心中怒意,說:“先生先行退下,容我考慮考慮。”
許尤聞言,有些不悅,說:“袁大人,莫不是近幾日酗酒喝昏了頭腦?大戰在即,生死當前,猶猶豫豫,如何稱雄於世。”
“袁大人,你與姬羽,終究差了一絲氣魄,我希望你也能擁有這樣的氣魄。”
自古以來忠言逆耳,而有時候有些人並不需要逆耳忠言,比如此時的袁楚正是。
於是他本就壓抑的心情,徹底爆發了出來:“許尤,戰時擾亂軍心該當何罪?”
讀書人意氣風發,直言不諱。
許尤並不認為自己有錯,當袁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忠心被踐踏了,於是有些心寒。
心寒面便寒,面寒聲自寒。
於是他如此說道:“當斬!”
斬釘截鐵的語氣,如同最冰冷的刀劍。
袁楚見他如此態度,覺得有些懊惱心煩,但念在其忠心耿耿的份上,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的怒火,說:“看在你一直以來忠心耿耿的份上,此次大逆不道的言論,我就不計較了,你且退下吧!”
許尤朝著袁楚恭敬的行了一禮,冷笑道:“想不到這世界上,說真話,說忠言,也有罪!”
袁楚聞言,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呵斥道:“別以為你多讀了幾本書,就可以在這裡指桑罵槐,老子要是昏庸之人,早已經下令斬了你全家了。”
許尤忽然轉過身來,看著袁楚風輕雲淡地一笑,說:“身雖死,精神卻永存!”
這句話,後漢人都能理解。
於是,袁楚冷笑道:“忠義永存?忠義就是大戰時,說些擾亂軍心的不詳之話。”
許尤說:“自古忠言逆耳!”
袁楚說:“說話也是一種藝術。”
許尤對著袁楚再次施禮,苦笑道:“在下讀遍聖賢書,卻未知說忠言還要如何委婉,或許我真的不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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