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陽信使聞言,更是震驚得無法言語。
少頃,他回過神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問:“你剛剛說,張角要死了?”
姬羽嘆息著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這是張角告訴我的。”
洛陽信使蹙了蹙眉頭,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有些荒唐。
當年呂溫候與張角一戰,也只是差點殺了張角。
如今張角好好的,怎麼又快要死了呢?
姬羽沒有替他解惑,而是言歸正傳,問:“接到英雄帖後,當如何?”
洛陽信使一臉嚴肅,雙目中閃過一道銳芒說:“接到英雄帖的天下群雄,當往司隸州會合,與手攜天子聖旨的文卓大人,共同討伐犯上作亂的紅巾軍。”
姬羽沒有立即給出答覆,而是揚起了手,對著府外喊道:“帶客人,下去客房休息,好生招待!”
跟著,幾位州府的下人走了進來,將這洛陽信使帶出了正廳。
洛陽城重新歸於平靜,錦衣玉食的洛陽人,很快便忘記了那天曠野血流成河、屍骨如山的景象,重歸於酒樓笑談中。
現在的文卓是西涼州、幷州、司州三州之主,同時手攜天子,權勢滔天。
一個京兆尹,一個司州牧,肯定已經不符合文卓了,他需要再進一步。
而要加官進爵,文卓從來不喜歡玩虛的,於是平定紅巾軍將成為他加官進爵的最大功績。
進了洛陽城,做了文卓手下的頭號戰將,呂溫候不僅得到了,沒有上級的約束,而且還能隨意去食神居吃醬牛肉,喝女兒紅,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而且,他還是和文卓一起吃喝。
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難覓一知音。
喝了一大口女兒紅,吃了幾大片醬牛肉,文卓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滾圓的肚皮說:“溫候啊,你有幾分把握,能殺得了張角。”
“如果我們的戰功不如其它十路諸侯,會落天下人口實的。”
呂溫候喝著女兒紅,咧嘴笑道:“這張角不難對付,我在擔心一個人。”
文卓怔了怔,想不到天底下,還有呂溫候擔心的人物。
於是,他問:“誰?”
呂溫候嘆了口氣,說:“益州姬羽,陳任我認識,嚴顏我也認識,能夠以兩萬大軍對二十萬大軍,還斬陳任殺嚴顏,確實不容易。”
“若不是如此,你也不會輕而易舉就能殺了劉巖。”
文卓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說:“是的,畢竟被折了臂膀的劉巖是很好殺的。”
呂溫候嘆了口氣,說:“此人突然崛起,又很神秘,只怕是個變數。”
文卓眯了眯眼睛,問:“要不要,群雄宴上,試一試他?”
呂溫候挑了挑眉,說:“這個可以。”
跟著,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色裡的益州,是一片睡著了的青山,以星月為被,彰顯著朦朧之美。
在州府的屋簷上,姬羽總是在看著某一片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想起了哪些人。
就在這時候,符邦和伶月飄然來到了屋簷,很是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左右兩側。
大概,也只有這兩個人,比較懂他吧?
符邦仰躺了下去,雙手枕著腦袋,看著一望無際的星空,笑著問:“羽哥,你不會,真的打算要盡朋友之義吧?”
姬羽說:“自然是不能去幫紅巾軍的,不過要不要對紅巾軍出手,這個得看情況。”
“出於我個人私心來說,那老傢伙幫了我這麼多,他好不容易培養的人,我是不願意去對付的。”
此話一出,符邦和伶月紛紛抬起頭來,看向了那高而遠的夜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無情的眼睛,正在俯視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