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紅,染紅了大廳的地板,然後緩緩蔓延,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山風中夾雜著的血腥氣和大廳空氣中的血腥氣不斷融合,逐漸變濃,漸漸刺鼻。
一尾燕發出了悲慼地呼喊:“老四!”
雖然燕定山有五燕,但一尾燕唯獨最信任穿雲燕,二人親如兄弟。
雖然穿雲燕是個沒腦子、沒心機的蠻夫,但正是因為這樣,一尾燕才會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待他如此。
如今穿雲燕就這麼死了,這世上再無一尾燕可全信之人,又如何能不悲?
一尾燕憤恨地看著符邦,咬牙切齒的冷聲問:“你,究,竟,想,幹,什,麼?”
符邦笑眯眯地收起了出鞘的一把破柴刀,說:“蕩寇!”
一尾燕紅著眼眶問:“你要我如何做?”
大概,整個燕定山,能夠不懼生死的,只有穿雲燕吧!
一尾燕雖然是條漢子,但卻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符邦挑了挑眉說:“解散,燕定山的山匪,讓那些人從良去!”
一尾燕問:“如此做,你便會放過我,還有老三?”
符邦說:“這個我做不了主,我們這邊,羽哥說了算!”
一尾燕有些好奇地問:“可是一個一身赤衣、面容近乎完美的少年?”
符邦點了點頭:“正是!”
一尾燕苦笑,原來金縣真的不止一隻惡鬼。
他問:“你和你們那羽哥,誰強?”
符邦聳了聳肩,說:“不知道,沒打過。”
一尾燕又說:“我聽屬下的回報,你似乎並不比你們那羽哥差,你為何願意在他手下做事?”
符邦蹙了蹙眉頭,臉色一沉,冷聲道:“就你那腦子,就別跟老子玩離間計了,想不想嚐嚐身上挨盡千刀萬剮,剔肉薄皮方才死的滋味?”
一尾燕和三詭燕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汗流浹背。
三詭燕是見識過那修羅場面,想必這等令人心膽俱裂的可怕事,符邦這個面容無比猙獰的少年必然是做得出來的。
至於一尾燕,既然身為千人匪頭,自然有一些察言觀色、識人的本令。
他從符邦那如刀光一般的目光中看了出來,符邦說的絕對是真的。
因此,一尾燕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只是一臉認真地說:“我上山為匪,就是為了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活下去。”
“沒本事的人,被亂軍殺死,或者餓死,有本事的參加了義軍,或者做了義軍的首領,有大本事的成了各方諸侯。”
“像我這樣有一丁點兒本事的,為了活下去,自然是無可奈何的上山做了匪,從了惡,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我是做盡壞事,該下地獄的人,但我還是想活下去,因為我是想活下去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以前我不想死,現在我也不想死,因此只要你們願意不殺我,我什麼都願意聽你們的。”
“你們那邊既然說了不算,還麻煩你請你們羽哥來。”
符邦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咧嘴笑道:“羽哥,他們應該已經開始上山了。”
一尾燕和三詭燕聞言,皆神色有些古怪。
心想,如今你在山頂,他們上山,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