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說:“世界太大,總有豺狼餓豹,那龍興原更是風雲變幻,一個不小心就是滅族亡國的下場,西楚人雖然好武勇,卻自詡為狡兔。”
“你說,一隻狡兔,怎麼可能會闖進野獸遍佈、殺機四伏的的大森林呢?”
姬羽很認真地說:“但我不是狡兔。”
天子問:“你想出三戶州?”
姬羽點了點頭說:“不出去走走,你會以為這就是世界。”
天子大笑,他覺得姬羽完全說的就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楚人是不會出三戶州的,哪怕你想出,也沒人會跟你出,因為你自己不想做狡兔,並不代表其它的人不想做狡兔。
策馬百里送獨孤觀瀾,與天子觀梅園、崖上飲烈酒。
春雨夜寒,烈酒燒身,卻還是有些微冷。
夜裡的西楚皇城,那些巍峨的樓閣總是有萬點光輝,若星漢燦爛,賽過那高而遠的天空。
街頭簷角的燈籠,隨風搖曳,帶起燭光如花影。
偶爾經過的值夜小太監,或者宮中當值的御nn侍衛,總忍不住要低聲說兩句閒言低語,或者說一下家中的妻兒老母。
這個充斥著爾虞我詐,血腥殺伐的西楚皇城夜裡,在權利悄然睡去後,顯露出來的真面孔,也總有說不盡的溫馨與情誼。
桐華宮內燈火通明,沒有人睡去。
姬羽知道,他們都在等他。
只是,門前尚有一輛紫金車馬,只是一眼,便可以覺得貴不可言。
姬羽知道,這馬車是那位即將飛上枝頭變nn的劉貴妃的。
劉貴妃,在等他!
姬羽策馬來到馬車前,沒有說話。
他在等劉貴妃先開口,儘管他知道劉貴妃的來意。
劉貴妃拉開了簾幕,看著五分醉意的姬羽,媚眼如絲,含笑道:“不知獨孤觀瀾的酒好喝,還是陛下的酒好喝?”
姬羽說:“獨孤觀瀾的酒,至少今後再也喝不到了,陛下的酒,只要想喝,總還是喝得到的。”
劉貴妃不知道前半句話是什麼意思,於是有些不解。
姬羽並不想做她的夫子,因此沒有為她解惑,而是說:“nn,不是那麼好做的。”
劉貴妃笑了笑說:“你不用為我擔心,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神威候可不是好對付的。”
姬羽說:“獨孤觀瀾,也不是好對付的。”
劉貴妃頓時笑了起來。
女子笑,本不該有豪氣,但劉貴妃如今已經是即將成為nn的人,自然也笑得出幾分豪氣來,不過還是撫媚居多。
姬羽也笑了,不過笑過之後,他卻是問了劉貴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準備與神威候,對付我麼?”
劉貴妃不笑了,她很認真地看著姬羽,沉默了半晌,反問道:“你覺得,我準備和神威候對付你,還會來找你麼?”
姬羽搖了搖頭:“自然是不會的。”
劉貴妃笑問:“那麼你還如此問?”
姬羽說:“你真的不懂?”
劉貴妃說:“真的不懂!”
姬羽揚袖,數片青葉隨風落到了四周,就像落到了水面一般。
一葉落水!
劉貴妃吃了一驚,問:“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