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轉身拔腿衝出雜役屋,來到了庭院裡。
桐華宮的庭院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那原本一直春意盎然的梧桐樹也不知何時枯了枝葉。
伶月拿著那本瑤歌劍經,茫然地看著空蕩孤寂的庭院,悵然若失,心裡空蕩蕩的。
……
……
尚武閣,地位超然,西楚統率三軍的名將武夫,全部出自這裡。
而在這裡教授學生的,都是一些精通兵法的修道者。
今日是大雪時節,卻無雪可飄。
當是淺陽初照,微風和煦。
尚武閣門前擺放著一張木桌,木桌上擺放著紙筆。
案前,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在杵著腦袋打瞌睡,他的下顎留著一縷黑色鬍鬚,隨風飄揚,雖然說不上仙風道骨,但也頗為出塵。
在東華大陸為師長者,其稱呼皆為先生,而那夫子,卻從古至今只有一位。
姬羽走到桌案前,還未出聲,那男子便已經醒了。
修道者耳聰目明,到體內孕育出靈樹的時候,便已有靈識,可察天地之微,觀萬物之玄。
男子抬起頭看到姬羽那一刻,怔了怔,感慨道:“好一個冰雕玉琢的美娃娃,你是來報名參加尚武閣的?”
姬羽點了點頭,笑靨如花:“尚武閣,乃是西楚軍武根基。”
那男子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不錯,但這尚武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入的。”
前世便走遍了天下的姬羽哪裡不明白男子話中深意,於是從赤服中掏出了那塊燙金色的尚武令,然後放在了桌案上。
少年貌美無雙,又身著赤服,驚豔四方。
那塊燙金色的靈牌也格外刺目。
於是,男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拿起了那塊靈牌,仔仔細細的觀摩了一會兒,問:“陛下是你什麼人?”
經過這十三天的適應和推演算計,他不僅掌握了這具身體,也適應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於是,姬羽終於說出了那個艱難的稱呼:“是我父皇。”
男子想起前日宮內流傳的那些傳聞,恍然明悟,笑道:“原來是九殿下,不過入了尚武閣,可就沒有殿下、王孫、下人這些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在尚武閣內爭取,你可明白?”
姬羽淺笑著輕輕點頭,臉上的兩個小酒窩格外好看。
男子忍不住再次怔了怔,接著說道:“現在我為你登記,尚武閣分天、地、人三閣,現在你只能進入人字閣修行、上課,要想去往其它兩閣,需要達到一定的條件,並且透過一定的考驗。”
姬羽問:“那尚武閣人字閣的授課師長是誰?”
男子朗聲而笑,指了指自己那張並不好看的臉說:“正是老夫盧溫也!”
姬羽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男子一遍兒,覺得還算勉強,於是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闊步朝門內走去。
尚武閣最外圍便是人字閣。
剛剛步入尚武閣,沒有見到皇宮府邸內千篇一律陵園山水的奢華,只見放眼一片的校場和擂臺,而正中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大道的兩側種滿了挺拔的木槿樹,別有一番風景。
在大道最前方的幾顆木槿樹下,約莫蹲著四五十名少年,唇角掛著頑劣而邪氣的笑容,為首者雙眉極濃,五官粗獷,身高體胖,看上去頗為英武。
姬羽停下了腳步,挑了挑眉,看著這群少年,毫不畏懼。
驚於姬羽的美貌,那群少年先是怔了怔。
不過很快,他們就回過神來,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尚武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種長得好看,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傻子了。
剎那間,為首者眼中邪氣更甚:“小子,新來的吧,你可知道入尚武閣要經‘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