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一說這話,可把一方朝臣嚇了一跳。本以為國君把宮宴辦成這樣,是成心想給羅夜使臣難看,可這怎麼話鋒一轉,到是打起賭來了呢?這賭怎麼打?萬一輸了又怎麼辦?
有人擔心起來,開始竊竊私語。到是孟書玉從容淡定,開口同身邊擔心的人說:“咱們這位國君,打從她還做東秦的天賜公主時,就沒幹過賠本的買賣。所以到了咱們歌布,也絕對不可能把自己送到一條窄路上去。咱們就瞧好吧,羅夜可能得被她給算計死。”
呼元奉很高興,白鶴染能做這樣一個提議,肯定比直接回絕要好得多。羅夜國君的打算他不是不知道,整個羅夜國仰仗的都是他們呼元家的毒術,國君派他親自過來,就是想讓他用毒術震懾住這些歌布人,讓他們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可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還用毒術震懾人家,他的毒打從進了這座大殿就開始暗中布了下去,結果呢?非但沒把人家震懾住,還讓人家把他給震懾了。
瞧瞧這一殿的人,哪一個像是中毒的樣子,不但對他的毒沒有反應,還奚落他,他怎麼可能還有自信能讓歌布國君點頭同意向國夜歲貢。
正想著回去如何向羅夜國君交待,到是歌布女君提出一個賭約,這可是來得正好。
於是他直了直身子,開口問:“不知女君要賭什麼?”說完就有點兒後悔,該不會是要跟他比毒吧?就像去年毒死他姑姑一樣,這位女君今年想把他給毒死?一年一個啊!
他有點兒發虛,白鶴染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當時就笑了,“國師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誰怕了?”他狠狠翻了一下眼睛,“我是在等女君回話,要賭什麼我陪著就是。”
白鶴染笑眯眯地說:“確實是得你同意,只有你點了頭,這個賭約才進行得下去。”
呼元奉心都哆嗦了,合著真是要跟他比毒?
臨來時他是很有信心的,可是歌布這場宮宴辦的,把他的信心都給辦沒了。
“你到底要賭什麼?”他有些急躁,“本國師不過就是個使臣,也就是傳話的,國君要是想賭什麼,也得是跟我們羅夜的國君去賭,要他點頭才成,我就負責傳話。”
他急著表明立場,生怕白鶴染把這個賭打到他身上。
白鶴染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你比你的姑姑呼元蝶可是差太多了,那呼元蝶不管怎樣,對羅夜國君還是十分忠誠的,寧願自己有事也絕對不會把國君推到前面來。你同她比不了,你太惜命了,完全沒有身為國師忠於國君的自覺。哎,我聽說你們羅夜的國君已經換過人了,換成誰了,不是賀蘭封了嗎?”
呼元奉聽得直皺眉,羅夜的國君早就已經不是賀蘭封了,這位女君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於是他反問:“如此大的事情,女君竟然不知?”
白鶴染一臉茫然:“確實不知,一來我這個女君也才登基沒多久,二來,區區羅夜,那麼小的一個地方,我為什麼要關注你們的事?今日是因為你來了,所以我隨口問這麼一句,你要是不來,這個事我肯定是不會打聽的,畢竟同我沒什麼關係。”
呼元奉又做了幾次深呼吸,他真是嘴欠,人家問什麼答什麼就好了,吃飽了撐的多說話,簡直是自討苦吃。話又說回來,這位歌布女君的嘴怎麼這樣鋒利?
他悶哼一聲,開口道:“新君早就登基了,如今的國君是前國君的胞弟。”
刀光在邊上提醒白鶴染:“確實是。前國君去年從東秦回去後就遭遇了宮變,他的胞弟賀蘭擇在宮變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新一任羅夜國君。至於那賀蘭封,失了勢的國君,通常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說到這裡,頓了頓,再道,“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主子您的功勞。”
白鶴染想起來了,似乎君慕凜也同她提過這個事,她當時聽了,也就是一聽一過,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那時候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歌布女君。
她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那賀蘭封不是個好東西,死有餘辜,就是不知道現在這位國君怎麼樣。”說到這,看了看下方的呼元奉,冷哼道,“看來也不怎麼著,否則怎麼可能沒事閒的整個國師跑到歌布來要歲貢。羅夜當真是窮!”
話又落到了羅夜窮上,呼元奉氣得直跺腳,“羅夜怎麼就窮了?再窮也比你們歌布要好許多,至少我們的冬日裡不至於連口青菜都吃不上。”
孟書玉的聲音又揚了起來:“那是以前,今年就不一樣了,今年冬天我們就有新鮮的青菜吃了。不但有青菜吃,還有水果,反正歌布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但你們羅夜卻還是那個德行,幾百年都沒有變過。沒有進步就是退步,一個一直在退步的國家,還好意思舔著個大臉來跟我們要歲貢,誰給你們的自信呀?”
呼元奉砰砰拍桌,“大人說話小孩兒少插嘴!”
溫丞相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你也不過就是個二十左右的毛頭小子。”
呼元奉反駁:“我乃羅夜大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