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為首一人上前,一把提住淳于諾的衣領,厲聲道:“回宮!”
淳于諾不解,“為何回宮?
不是讓我出來鎮壓四方惡煞麼?
不是讓我來為萱兒主婚麼?”
那人道:“大婚都不成了,哪裡還需要主婚?
鎮壓更不必,立即回宮!”
淳于諾不甘心:“就算要回宮至少也得等萱兒回來,我還要同她說說話。”
那人再道:“想得美!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
你只是前太子,是歌布死牢裡一個永遠都不會被放出來的死囚犯。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哪是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的?”
他手上加了力,推著淳于諾就奔著府門去。
誰知才走到院中間,暗哨的直覺立即提醒了他前上方有人。
六名暗哨齊齊抬頭,一眼就看見府門上頭正坐著一名女子。
此刻天色漸暗,那女子穿著雪白一身長裙,中間束著繡了銀絲色的腰封,正對著頭頂當空照射下來的茭白月光,極晃人眼。
女子是坐著的,談不上什麼形象,就那麼隨意地坐在府門樓頂上,還翹了個二郎腿。
氣人的是,翹著二郎腿還不夠,手裡還拿著個歌布青果,在那兒一口一口地咬。
這完全是沒把他們這幾位放在眼裡啊!暗哨們心想,這是哪家的姑娘,囂張到這種程度?
可才想了一下下便想起來了,這哪裡是哪家姑娘,這分明是孟家新認的那位嫡小姐、東秦的天賜公主、溫藍郡主的親生女兒——白鶴染!六人齊齊戒備,白鶴染的出現讓他們頓生出一種危機,且這種危機來得很實在,直接就讓他們意識到了這個危機的實際意義:他們帶不走前太子了,非但帶不走太子,連他們自己也得留下。
天賜公主醫毒雙絕,之前在宮裡就已經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倒過一次,可以說,他們已經死在她手裡一回了。
淳于諾不認得那個姑娘是誰,但發現身邊六名暗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為首的那個也不拎著他的衣領子了,當時就笑了:“喲喝,堂堂國君身邊的暗哨,居然會怕一個小姑娘?
這話說出去怕都沒有人信,你們的臉面要是不要了?”
命都快沒了,還要什麼臉?
這是六人心裡統一的想法。
但這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不可以說出來,甚至還得拼命。
因為這是職責所在,也因為這是他們成為暗哨的那一日,就被烙印在腦子裡的規矩。
暗哨要麼護主一生,要麼就是為主一死,斷沒有其它出路。
歌布暗哨雖不如東秦閻王殿培養出來的那些,但是能跟在國君身邊的,也已經是最好的了。
最好的暗哨們上前一步,手中長劍向上齊指,還不等問來者何人。
就聽門樓上方有銀鈴般的笑聲傳了來,那小姑娘開口先道:“這是要幹什麼?
把前太子送回死牢嗎?
真逗,請出來的人豈還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你們當我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