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萱說掐就掐,兩隻手死死箍住白驚鴻的脖子,發了狠勁兒,一下就把白驚鴻給掐得直翻白眼。
窒息的感覺一湧上來就是無窮無盡,迷迷糊糊地能聽到淳于萱一邊掐著她一邊在喊:“白驚鴻,你去死吧!就算我父王駕崩,你也得去為他陪葬!”
沒有人上前阻攔,比起白驚鴻這位準王后,很明顯的,淳于萱在宮裡的威信更高。
沒有人敢忤逆聖運公主的心意,即使是聖運公主要殺人,只要不殺國君,就沒有人願意來管。
所以白驚鴻眼下是必死無疑,即使她自己也沒想到最後竟會死在聖運公主手裡。
淳于萱掐得特別認真,特別用力,她料定再有最多五息白驚鴻就徹底完蛋了。
她一定要為父王報仇,這個女人一定是殺害他父王的兇手。
在這樣的信念下,白驚鴻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一口氣也眼瞅著就提不上來了。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前塵舊事如回放般在眼前略過,有許多已經記不大起來的少時的事忽然又清晰起來,不只是能想起在文國公府的日子,就連更小的時候在德鎮段家的事都能記起一些。
淳于萱看到白驚鴻笑了,還以為是被自己掐得表情扭曲。
但其實白驚鴻就是在笑,因為她看到了少時最想見的自己,看到了還在德鎮段家時,無憂無慮的自己。
淳于萱不知道,白驚鴻根本就不怕死,甚至她原本就沒打算再繼續活下去。
死亡現在來臨跟過幾日再來臨於她來說沒有任何區別,早晚而已。
這個世間她已經厭倦了,甚至是厭惡了,如果有來世,一定要生在普通人家,有普通的爹孃,和睦的弟妹,種上兩畝農田,養上一些雞鴨。
清貧一點沒關係,只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就比什麼都好。
她再也不要像這一世這般顛沛流離,再也不要像這一世這般,整個人生都在被家族操控。
如果她一直生活在德鎮該有多好,什麼未來的皇后,什麼一步登天母儀天下,她只想過最平常的日子,嫁最平常的夫君。
下一世應該很快就要來了,她很開心,這痛苦的一生,終於結束了。
她閉上眼睛,不再掙扎,面上笑意卻更甚。
她在等著淳于萱再用力一些,直接把她的脖子掐斷,直接斷了她這一世生機。
可惜,到底還是沒等來,千鈞一髮之際,竟有一聲琴響亂了淳于萱的計劃,那隻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
她聽到淳于萱驚訝地喊了聲:“你是什麼人?
你不是琴揚!你到底是誰?”
然後就是“啊”地一聲慘呼,好像是被撞到,人摔倒在地。
她也站不住了,腿一軟,人跟著就要往地上栽,卻被人一托住胳膊,穩穩扶起。
有一聞松香入鼻,很熟悉,一下就讓她想到了是什麼人。
她下意識地想遠離,可是才挪了半步就腳軟,無奈只能擎著他的胳膊站著。
說是站著,但其實半個人都靠在君慕息的身上。
淳于萱是被一枚石子擊了手腕,驚呼時後退沒退穩,直接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