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受,讓哥哥跟著我費心了。”
紅忘擺擺手,“要說費心,我才是讓你費最多心思的那一個,我都沒有跟你說客氣的話,你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快起來吧,阿染,有客到了。”
白鶴染沒想到白花顏會來,這兩年多她一心就想著君慕凜君慕凜,以至於把上都城那邊太多的事都拋在了腦後。她甚至連歌布的朝政都顧不上,就算孟書玉和溫丞相每月都會有兩次飛鷹傳書,她依然不是很想理會。
所以當現在白花顏抱著她哭,一聲一聲叫著二姐姐時,她突然就有些恍惚,竟下意識地問站在邊上的白蓁蓁:“我什麼時候給她治的病?她怎麼就好了?”
白蓁蓁無奈,“你沒給她治過,她也沒有完全好,至少對我這個四姐是不怎麼記得的。但是她就記得二姐姐你,非要過來尋你,二嬸就帶著她來了。”
白鶴染也不明白白花顏怎麼就跟談氏扯到了一塊兒去,就算白花顏要來,也該是跟著白蓁蓁和白燕語一起來,為何是談氏帶著來的?二叔呢?白千嬌呢?
有太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了,就像她不知道為何七皇子竟也追著白燕語到這邊來。
一時間有些恍惚,就任由白花顏抱著,等這孩子哭累了,鬆開了她,她這才仔細去看這個小姑娘,然後就更是感慨。
白花顏長大了,長得愈發的像白驚鴻。從前白興言扶小葉氏做主母,打的就是讓白花顏取代白驚鴻的主意。其實那時候白興言是在賭,賭這個小女兒長大了能像她的表姐幾分。
事實證明,白興言賭對了,白花顏長得確實像白驚鴻,可惜,文國公府卻沒有了參與這場賭注的資格。
天下之事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想不到白家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更是誰都想不到,神武將軍君慕凜,竟在一場必勝的戰役中,失蹤多年。
“你記得我是你二姐姐嗎?”她問白花顏,“如果記得我是二姐姐,那可還記得大姐姐?”
白花顏想了一會兒,拿出來一隻葫蘆,“大姐姐給的。”可是說完又搖了頭,“大姐姐壞。”
她一下就哭了,“花顏,你不要記得那些事情,那只是我們年少無知時犯下的錯。終於我們都長大了,就不會再犯那樣的錯。你聽著,咱們的大姐姐是個好人,我們不能因為她犯過錯誤就否認她的整個人生。花顏,你聽話,不要再去怨恨她,就像我和你三姐四姐也不會再去怨恨你一樣,好不好?”
白花顏聽著她說話,不是很能聽懂,但是二姐姐在哭她卻是看明白的。
她抬手給二姐姐擦眼淚,一遍一遍地說:“二姐姐不哭,花顏都聽你的,花顏誰都不恨,花顏以後一定聽話。”見白鶴染的眼淚還是不停地掉,她急了,轉身去抓白蓁蓁,“你說你是我四姐,那就快勸勸咱們的二姐姐,讓她不要哭了,她一哭我就又想哭。”
可是白蓁蓁哪裡勸得住,白鶴染就一直哭,白花顏也一直哭,勸來勸去她也哭,陪在白鶴染身邊的紅忘也紅了眼圈兒,等白燕語和白浩軒來了,就也跟著一起哭。很快地白瞳剪跟白浩風也加入哭局,一時間,哭聲蔓延公主府,大得整個天賜小鎮都聽得到。
所有白家的孩子都在哭,可是所有白家的孩子也都聚在一起。
三夫人關氏說:“雖然不容易,但或許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興倉抬手往臉上搓了搓,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除了他以外,上一輩姓白的都不在了,臨來之前聽說他那位二哥也死在了牢裡,連帶著白千嬌,都沒了。
老國公膝下三子,如今只剩下他一個,那麼往後歲月裡,他這個三叔就是大家長,他得護好這些孩子們,護好白家最後的血脈。
關氏知他心意,主動伸手去握他,“還有我,會跟你一起護著她們,一個一個送她們出嫁,也會好好地看著紅忘把嫡公主娶回家。白家沒有散,也不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