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心思一動,一個久違的人突然闖進了腦子裡。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一個一身黑裙的女子身姿婀娜地走了進來,帶著一種侵人心肺的芳香氣息。那張美麗的臉龐才一出現,白鶴染跟默語同時就對視了一眼,她們都認出來了。
白驚鴻!果真是白驚鴻!
怪不得她覺聲音熟悉,原來竟是故人。
白鶴染不動聲色,卻也十分納悶。白驚鴻被林寒生從東秦皇宮裡救了出來,據說是送到了歌布,可是她為何又出現在蘭城?還委身於一個歲數跟白興言差不多的衛景同?
她百思不解,目光再次落到了白驚鴻身上。
白驚鴻與從前大不相同,除了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長相外,她的衣著打扮神態舉止竟是讓白鶴染想起了當初在東秦皇宮門口看到的蘇嫿宛。
不同的是,白驚鴻身邊沒有著著一位國君,只是區區一個蘭城知府。
白驚鴻的出現讓白鶴染有些驚訝,這出料她的意料之外,但再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白驚鴻被救到歌布,那麼就相當於欠了歌佈一個人情。如果歌布國君要求她以這種方式回到東秦,擾亂邊境州府,刮斂蘭城錢財,那麼這件事情就說得通了。
只是驕傲如白驚鴻,從小被當做未來的皇后培養著的女子,如今竟落得與四十好幾的衛景同虛與委蛇,不知她做何感想。
“老爺叫妾身來,是有何事?”白驚鴻開口說話了,聲音婉轉嬌媚,眉目流轉,人走向衛景同時,腰身輕扭,如水蛇一般。“今日妾身胃口不好,早飯也沒用,午飯也不太想吃,許是府里人少,看來看去總是那幾張熟面孔,無聊得緊。不如老爺設宴一場,多邀些人到府來熱鬧熱鬧,妾身這胃口興許就好了。”
白鶴染一直盯著她看,就見這白驚鴻說話間已經走到了衛景同跟前,也不動手,只是看著衛景同笑。她本就生得極美,這一笑更美,美得勾魂攝魄。但更多的卻是危險,就好像隨時隨刻都會有一條毒蛇從她的笑容裡鑽出來一般,見人就咬,見血封喉。
人人都說蘭城知府為討小妾歡心,不停地設宴,每次設宴的理由都十分隨意。小妾心情好了要宴請,心情不好還要宴請,她起初以為這是人們誇大其詞,眼下看來卻並非誇大。
衛景同在白驚鴻這樣的笑容下逐漸迷茫了,目光都開始渙散。
默語拉了衛老夫人一把,二人帶著小天往後退了幾步。
白鶴染和冬天雪則伴在她左右,所有人都緊緊盯著衛景同的眼睛,同時也盯著化名為玉骨的白驚鴻。可是白驚鴻什麼都沒有做,一個手指頭都沒沾著衛景同一下,衛景同的神智從清醒到渙散,最後突然一下子,整個人一震,隨即換了一種狀態。
這是沾上白鶴染氣血之前的狀態,沒有笑容,也沒有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對白驚鴻的深深迷戀,和對屋子裡這些人的明顯的厭惡。
“老身就知道是這樣。”衛老夫人嘆了口氣,對默語說,“都白費了,他只要一看到這個妖女就又變了,不再當我們是親人,眼裡心裡就只有這個妖女。”
果然如她所說,衛景同此刻就只記得自己的愛妾說沒有胃,嫌府裡太冷清。他握了白驚鴻的手,認真地說:“玉骨,你若覺得孤單,那本府就為你辦宴,人多了就熱鬧了,你也就不會孤單了。你這麼瘦,不可以沒有胃口,那樣會更瘦,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