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夫還是他們帶的藥童,在這一刻都得到了百姓由衷的謝意和敬意,為首的東宮元更是被百姓不停地呼喊著“東宮先生”。參與這次支援青州的醫館、以及這次藥材的主要運送商紅家,更是一併受到了百姓們的稱讚。
白鶴染看到了田開朗站在人群中,正仰著頭衝她笑,看狀態到是很像他的名字了:開朗。
關於京城郭家和冷家的事,九皇子在回程的路上都和她起,雖然關於田開朗的部分是閻王殿也不得而知的,但白鶴染卻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對於田開朗手段,白鶴染十分滿意,這趟差事辦得如此漂亮,她也再沒有將田開朗拒之門外的理由。看來從今往後,麾下要添一位蠱師,想來也是件喜事。
很快地,隊伍停了下來,因為大皇子和六皇子已經站在道路中間,樂呵呵地看向他們。
白鶴染翻身下馬,主動上前行禮:“阿染見過二位皇兄,皇兄是來迎接阿染的嗎?阿染多謝兄長厚愛,數月不見,大哥六哥風采依然。”
“哈哈哈哈!”大皇子一揮手,哈哈大笑道,“皇妹辛苦,該是為兄問候你才對。青州水患,我等未盡心力,到是讓皇妹千里迢迢走這一趟,為兄深感慚愧。皇妹神醫現世,仁濟八方,我東秦又欠皇妹一個天大的人情。染妹妹,這麼大的人情為兄都替父皇犯了愁,你已經是公主了,你說還該如何賞賜才是啊?”
白鶴染笑著搭話:“阿染心頭掛念青州百姓,想的也全都是無岸海大嘯驚起,此行青州,為的是在大難過後嚴控疫情,不讓人們在失去家園之後再受瘟疫之災。至於賞不賞賜的,既然做事從來都不是為了賞賜,那麼當事情做完,最先考慮的也絕對不會是賞賜。大哥為阿染想著這些事情,阿染心裡頭感激,但那並非我所圖所求,便也不該是我所念所想。”
大皇子有些尷尬,合著他說了這麼半天,人家就告訴你她視金錢如糞土,她是高尚的,只有他這種人才一天到晚就惦記著銀子銀子?
六皇子見倆人槓上了,趕緊開口打了圓場:“皇妹一心為民,是東秦之幸,大哥也是不想你白辛苦一趟,也是為了你好。得,咱今兒是來接你的,不說這些,賞賜之類的事自交由父皇母后去頭疼,咱們就不在這事上替老人家分憂了。染妹妹,上馬吧,咱們一起進宮。”
白鶴染點點頭,翻身上馬。九皇子回過頭去,見閻王殿的人已經護著白蓁蓁等人離開,這才放了心,便又轉回身小聲同白鶴染說:“你從青州回京,照理應該立即進宮去跟父皇母后覆命。但是有一件事本王必須得先同你說,否則萬一晚了,耽誤了,怕是追悔莫及。”
白鶴染一愣,“九哥,出了什麼事?很急嗎?路上怎麼沒聽你提起?”
九皇子道:“咱們已經是快馬加鞭往回趕了,本王就是提前說出來也沒可能更快。除非拋開醫隊先行,但這一路危機重重,怕是你也不能同意。”他頓了頓,這才道,“阿染,白老夫人重病,這些日子都是今生閣的大夫施針陣在拖著,就等你回京呢!你若再晚回幾日,怕是就要拖不住了。所以你考慮一下,先回趟國公府,宮裡那頭本王先為你拖上一拖。”
白鶴染腦子轟地一聲,老夫人重病?重到需要今生閣的大夫用針陣拖著?為何從來沒有人跟她提起?哦對,她在趕路,訊息自然接受不及。可是她才走半年而已,老夫人怎麼可能病重至此?明明臨走之前還為老夫人調理過身體,不應該啊!
隊伍緩緩前行,終於,百姓在官府的維持下不再跟著醫隊,遠遠磕了頭後便各自散去。
白鶴染在一個叉路口拐了彎,去了文國公府的方向,而醫隊則由九皇子帶著繼續往皇宮去。東宮元告訴同行的醫者:“天賜公主早就說過,此行青州,接受封賞的人絕不只她一個。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得到該有的賞賜,每一個人的辛苦都會不會白白付出。”
大夫們聽了很高興,到不是為了賞,主要是經此一事,自己在上都城的身份地位就會有所提高。做為跟隨天賜公主一起去青州的同行者,做為一個被皇上封賞過的大夫,今後上都城內必然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日子定會比從前過得更好。
那輛裝著屍體的馬車也跟著一同前行,九皇子沒有提出不讓他跟著,便也沒有人主動將他拋棄。畢竟都是患難與共過的,人沒了,好歹得個封贊,家裡人的日子多少也能好過些。
冷若南心虛,不敢進宮,招過招呼後回了冷家。
君靈犀心更虛,也不敢回宮,就張羅著跟白鶴染一起到文國公府去,結果被九皇子給按了住,哪兒都沒讓她走。但也沒有明目張膽地直接把君靈犀也帶進皇宮裡,畢竟同行的還有大皇子和六皇子呢!君靈犀一直生活在皇宮,這突然又在這兒出現,不好交待。
於是半路上,君靈犀的馬車也拐了彎兒,往慎王府去了。
彼時,白鶴染已經帶著冬天雪、默語連同刀光快馬趕回文國公府,卻不想,剛進府門,迎接她的卻是結結實實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