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間,忽聽屋外似有微微響動,該是有人正以極好的輕功奔著她這邊尋來。
她微微皺眉,心裡猜測著又是什麼人,劍影已經帶著冬天雪回上都城了,她這院子裡再沒輕功高手,難不成是君慕豐又跑了回來?
想到這她還鬆了口氣,想著要是那隻狐狸尋回來了也好,正好幫幫她,哪怕就是扶她一把也行。可隨著來人越來越近,她卻聽出並不是那隻狐狸的慣用身法,到是有點兒像……
她心中一動,有點不也算相信地把頭轉向門口方向,試探地叫了聲:“君慕凜?”
外頭傳來一聲輕笑,“死丫頭,耳力愈發的好了。”說話間,房門推開,門外的人一身玄色長袍,風塵僕僕,卻面帶微笑。“染染,我回來了。”
她忽然就想哭,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著轉了,想喊他的名字,開口叫出來的卻是一句埋怨:“你怎麼才回來?”
他一眼看到她手腕正在流血,當時就慌了,一個箭步衝到她跟前,雙眼盯著那株被血浸在盒子裡的寒極草,驚詫地問:“你在幹什麼?”再抬頭,頭頂結的針陣又把他嚇了一跳,“染染,你是不是瘋了?你在給自己施針?你見過哪個大夫給自己施針的?”
她身子一軟,整個人都靠近他懷裡,他趕緊把人給環住,就覺得這小姑娘綿綿軟軟的,抱在懷裡舒服極了。下意識地動手捏了捏,恩?好像又瘦了。
“看來真是不能分開太久,我一不在你就瘦。”他低頭皺眉,看著她把頭頂的針陣撤掉,這才鬆了口氣。“染染,你這到底是在幹什麼?我一路快馬往回趕,直接就奔了天賜鎮來,知道你肯定搬過來住了,想來你這兒蹭一宿好眠,沒想到你居然在給自己放血。這是哪裡又生疫情了嗎?不應該啊,若有需要你出手的大疫,我應該能聽到訊息。”
“大冬天的,哪來那麼多疫情。”她輕斥了他一句,卻沒什麼力氣,到是倒在這個懷抱裡十分的滿足。“我在用血泡寒極草,注滿之後泡一個時辰,便可以新增其它藥材製藥,明兒一早就可以給我哥哥服下。這寒極草是五哥從寒甘帶回來的,九死一生,我得好好用著,不能浪費了。君慕凜,你回來得正好,抱抱我,一會兒我要是撐不住暈倒了,你一定要在一個時辰之內把我給弄醒,否則這藥就制不成了。”
他聽得鬱悶,“你治病的方法總是奇奇怪怪的,一到關鍵時候就要放血,偏偏你又沒那麼多血。東宮元說了,你有貧血之症,有這病症的人最忌諱的就是給自己放血,你怎麼就沒個記性?”話是這麼說的,但卻把懷裡的小人兒給摟得更緊了。“知道說你也沒用,你哥的病確實得治,你若除此之外再沒有好辦法,那就放吧,大不了我陪著你就是。但是染染你給我聽好了,凡事量力而行,萬不能為了救治別人傷了自己。”
他說完,低頭看她,還抬手在她臉蛋上捏了一把,“本王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
她懶洋洋地又往他懷裡鑽了鑽,“聽進去了,都聽著呢!你放心,我惜命得很,不會拿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的,親哥哥也不行。血這種東西,只要不是一下子全都放得一乾二淨,人是不會有事的,最多養一養補一補也就回來了。你看——”她指了指邊上放著的幾顆棗子,“我這都備著呢,一會兒就嚼一個,不會有大事,暈不暈也還不一定呢!”
不一定嗎?他瞅著這姑娘現在就快暈了,心裡心疼得不行。
幾個月沒見了,這一路想她想得發瘋,暗哨回報說王妃搬到了天賜鎮上住,他為此還竊喜了好幾日。天賜鎮上總比文國公府方便,他大可以大搖大擺地住進來,天天守著他的小姑娘,看著他的小姑娘。陪她吃飯,陪她練功,看她製藥,兩人還可以一起在鎮上逛逛,買買民間百姓賣的小玩意,吃點兒民間百姓做的麵條餛飩。
心裡想著這些,腳程就趕得更快,一路快馬加鞭進了天賜鎮,卻看到這丫頭又在放血。
多少次了,一遇著大事就要他媳婦兒放血,簡直沒有天理。
他一臉憤恨地悶哼幾聲,然後警告懷裡的小姑娘:“這是最後一回,以後再不許你放血救人。沒事兒的時候多搓些藥丸備著,你的血金貴,誰也不給誰喝。”
她點頭,有些虛弱,“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但這次一定要把哥哥治好,一來是圓了我與他之間的兄妹情誼,二來這也是為了靈犀著想。我哥要是一直不好,靈犀的心就也一直沒有著落,就是母后那頭我都沒法交代了。”
“你就篤定他們倆的事情能成?”君慕凜覺得這事情有些好笑,“從你開始,君家和白家就不斷地結親,從前是白家的姑娘嫁給君家的兒子,現在終於發展到要把我們君家的姑娘拐出來了。染染,你說咱們兩家的緣份是不是太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