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得。”五皇子君慕豐在邊上搭了話,“轉賣給外人是不可能,但是留著給家裡人用還是可以的。”他一邊說一邊瞅了瞅白興言,琢磨著道,“不過給他用實在是糟蹋了,他用不著這麼好的木料。”
白興言一愣,“我怎麼就用不著?給我留著也行。”說完就後悔了,這不是搶著死嗎?
於是想改口說給老夫人留著,但又實在捨不得一口檀香木的棺材。這種檔次的棺木就是皇親國戚也不是全都能用得上的,他如果百年之後能夠用這樣一口棺下葬,那得多風光啊!
“給我留著吧!”他又說了一句,“雖然現在不急,但早晚有一天能用得上的。”
眾人再次將憐憫的目光投向了白興言,文國公這是真瘋了,連死都搶著死,這不是瘋是什麼?不行不行,這個訊息得趕緊傳出去,文國公瘋了,這一定是上都城近半年最轟動的事。
人們開始告辭要走,這時,就見一個丫鬟急匆匆跑了進來,一直跑到白興言跟前,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爺,二夫人沒了!”
要走的人全都停下了腳步,紛紛回過身來看熱鬧,甚至有人已經問出口:“誰沒了?”
“二夫人。”
“二夫人怎麼了?”
“二夫人沒了。”
“二夫人怎麼沒了?”
跪地上的丫鬟是芸香,她已經跟這個夫人小姐說不明白了,只能跪在白興言面前哭著道:“老爺,二夫人嚥了氣,大夫沒救回來!老爺呀,二夫人沒了!嗚……”
芸香哭了起來,連帶著跟後跟著跑過來的邵氏也一起哭,李氏原本就在靈堂裡,白鶴染折騰事她不敢上前,但這會兒她到是來了精神,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一把將芸香給抓了住,大聲喝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二夫人怎麼了?”
芸香看著李氏,心裡想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李姨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新主子,於是趕緊回了話:“姨娘,二夫人沒了,已經嚥氣了。”
“怎麼會這樣?”李氏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愣了一會兒突然嗷地一聲大哭,然後拔腿就往福喜院兒的方向跑。大葉氏死了,她得去看看,必須親眼看看。
邵氏也在後頭跟著,芸香卻還跪在白興言跟前,仰著頭提醒他:“老爺,派個人去郭府通傳吧!如今葉家沒了,郭家就是二夫人的孃家,郭老將軍是二夫人的親外公啊!”
白興言瞬間清醒,大葉氏沒了,這個丫鬟反覆提郭家,這不是在提醒他去報信,而是在提醒他郭家是大葉氏的靠山,雖然人沒了,但這個靠山還在,所以這個身後事必須辦得漂亮。
白興言點點頭,吩咐福生:“你去一趟,給郭宅送個信兒。這幾日二夫人身子一直不好,郭家那頭也知道,說起來也不算突兀。”說完,揮揮手讓福生趕緊去,然後又將目光投向白蓁蓁。“是你把二夫人氣吐了血,二夫人自此才一病不起,這件事情你脫不了干係。”
白蓁蓁都聽笑了,“訛我是吧?她那分明是從郭家回來,聽說了郭老將軍的小妾跟他的親孫子鬼混到了一處,這才氣吐了血,關我什麼事啊?就是郭將軍站到我面前我也敢與他對峙。再不行就上衙門大堂上去理論理論,看看咱們家的二夫人到底是誰給氣死的。他們郭家自己家風不正,還把責任怪到我頭上了?還能不能要點兒臉?還有,爹,三姐這帳我們還沒跟您清算完呢,您哪來的自信開口就訛人?您說您都瘋了,一個瘋了的人擱瞎摻合什麼呀?”
“我……”白興言被她給懟的啞口無言。
白鶴染抬抬眼皮看了他一會兒,開口說:“父親,您不吃裡扒外的時候,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可一旦這個糊塗勁兒犯上來,那真就跟個瘋子沒什麼兩樣。行了,您夫人沒了,您要麼就去看看,見見最後一面。要麼您就回屋歇著去,回頭我還得叫人把房門給鎖起來,可別瘋病又犯了,跑出去傷人。至於這喪事……”
五皇子把話接了過來:“喪事好辦,這不是有現成的人來接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