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宸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在白家的地位每況愈下,特別是在這些弟弟妹妹面前,愈發的沒有尊嚴。就比如說白蓁蓁和白燕語,以前再怎麼著,她倆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己吆五喝六的,可現在呢?喊他就跟喊狗一樣。
白浩宸一臉鬱悶地站到了白蓁蓁跟前,“四妹妹叫住我有什麼事嗎?你要沒有什麼正經事,就不要打擾我為祖母祈福,不然父親知道又該訓斥我了。”
白蓁蓁聽得直皺眉,“我問你,這是什麼路數?誰教你的祈禱要繞著院子燒香的?還大晚上的過來香,白天你幹什麼去了?還有,你手裡這香是從哪兒來的?什麼味兒的?”
白浩宸嘟嘟囔囔地說:“白天晚上都沒所謂,因為昨兒就是夜裡燒的,在福喜院兒燒的,所以白天我睡覺來著,今天也只能夜裡燒。這香是梅果給我的,繞著院子這種方法也是梅果教給我的,至於香是什麼味兒,我也不知道什麼味兒,要不四妹妹你再仔細聞聞?”
白蓁蓁皺著眉往後退了退,沒心思去聞,只揮揮手讓他離自己遠點兒。
白浩宸離開原地,繼續在錦榮院兒裡轉圈兒,一會兒香燒完了,趕緊就又換了三支。
白燕語小聲說:“那個梅果,是不是被他收房的丫鬟?聽說以前是侍候過大夫人的。”
白蓁蓁點點頭,“那人我知道,二姐姐臨走之前還囑咐過我,讓我平日裡多留意著些。”
“二姐姐也對她不放心?”
“不是。”白蓁蓁搖頭,“不是不放心,她的意思是讓我保護著點兒梅果,別讓梅果被白浩宸和大葉氏給算計了去。我當時還以為她是念著主僕情份,可後來再想就覺著不對勁。二姐姐雖然有情有義,可也不至於去唸一個已經背叛自己的奴才的情份。所以這件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梅果根本就沒有背叛。如果白浩宸沒撒謊,這個招兒真是梅果給想出來的,那咱們應該就不用擔心。二姐姐能保護的人,絕對不會來害祖母。”
雖然白燕語還是想不明白梅果怎麼想了這麼一招兒,但心也稍微安下一些,便不再多說,只默默看著白浩宸在院兒裡折騰,結果這一折騰就折騰到丑時末。
人們都服了,有許多人已經困得累得要睡著了,丫鬟們為了怕主子冷,一會兒一個湯婆子的往這邊送,熱茶都數不清換了多少壺,終於熬到白浩宸停了下來。
大家鬆了一口氣,紅氏揉揉眼問他:“完了?”
白浩宸點頭,“完了。”
“完了就趕緊回去歇著吧,轉悠一宿了,我們看著的都困了,想必大少爺也是累壞了,趕緊回去歇著,明兒就別來了,啊!”
“明兒來不來我還真說了不算。”白浩宸攤攤手,“原本今兒也不是我想來的,是父親一定要讓我來,我沒了辦法這才過來。原本我只在福喜院兒裡祈福,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突然說要讓我上這邊來。你看,我一來你們也跟著不睡,整得多不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收拾東西,把剩下的香燭都收好,跟眾人施了禮道別,匆匆離開了。
人們看得一臉驚悚,都在心裡分析著這位大少爺的變化,越分析越是覺得驚人。
以前的白浩宸那也是風流倜儻的美少年,也是跟著三皇子外出遊歷過的,前途無量。
可誰能想到遊歷回來本該大展宏圖的人,居然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副德行。
聽聞大少爺現在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幹,就跟那個梅果在一起,白天晚上的廝混在一處,梅果說什麼是什麼,自己一點兒主見都沒有。梅果說讓他往東他就往東,說讓他往西他就往西,甚至有人說,哪怕梅果讓他去死,他都義無反顧地去。
二夫人為此不知道生了多少氣,都快母子決裂了,可大少爺依然沒有改觀。
當然,她們也只是聽個熱鬧,白浩宸改不改的跟她們可沒有半文錢關係,反而是不改她們才更樂意瞧見。眼瞅著大葉氏帶過來的兩個孩子一個生死不明,一個走了歪路,白家人高興啊!紅氏就差買鞭炮放一放慶祝慶祝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浩宸把自己活廢了固然是好,但如今活得神神叨叨的還是挺嚇人的。
白蓁蓁同白燕語二人回了白燕語屋裡,雖然很困,但躺在榻上就是睡不著。
白蓁蓁說:“燒香是為了祈福,可是父親哪來那麼好的心為祖母祈福?他可是巴不得祖母死掉的人,他會叫人過來燒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