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井底,冬天雪的聲音又傳了來,“主子把繩子收回去吧!站遠一點,我把這兩個人一個一個背上去!”
白鶴染沒有遲疑,迅速將繩子收回,然後拉著默語往遠站了站。
不多時,就看到冬天雪揹著一位宮裝美婦從井底直躥上來。
“主子看看,這位是不是月貴人?井底下很黑,什麼都看不見,我摸著她頭上手上首飾不少,就把她先給背上來了。主子你們先看著,我再下去背另外一人。”
默語想說讓冬天雪歇歇,她下去背另一人。可冬天雪的動作也忒快了,一縱一躍,人就又沒了影兒,再等一會兒,又是兩條人影衝了出來。
“看來沒背錯,後面這個是宮女。”她將人跟先救上來的月貴人並排放下,白鶴染已經動手在為月貴人施針。
她此時有點兒懊惱出門之前忘了帶藥箱,隨身的金針只有五枚,不太夠用。她將腕間長綾鬆了兩圈,從裡面又取了十幾枚銀針跟金針搭配著使用。
默語說:“不如小姐請夏神醫再給多打製一套金針,平時就分放在我們幾個身上,這樣遇到緊急事情也得用一些。”
白鶴染覺著這也是個好辦法,於是點頭道:“回頭提醒著我些,這事兒出宮就辦。”
月貴人在白鶴染的金針刺進去第六枚的時候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後救上來的那個宮女也在第十八枚銀針的作用下轉醒過來。
月貴人腦子還停留在被葉太后身邊的人強行扣押,捆綁起來壓入枯井的那個過程中,一醒過來下意識地就起了一聲尖叫,然後手足拼命舞動,口中不停地叫喊著:“放開我!你們這群王八蛋,把我給放開!太后,你就不怕九殿下跟你拼命嗎?那可是紅家的人!”
她身邊的宮女到是清醒得比她更徹底,銀針拔出之後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然後四下裡張望了一圈,隨即打起哆嗦,“我這是死了還是沒死?這裡怎麼還是德福宮?”一偏頭,看到還躺在地上的月貴人,這宮女急了,趕緊彎腰去扶,“主子快起來,你怎麼躺在地上?主子您快看看,咱們這是在哪兒啊?奴婢怎麼瞅著還是在德福宮啊?咱們是不是死了?”
月貴人這才反應過來,揮舞的手臂終於停住了,一雙大眼睛死死瞪著,一圈又一圈,終於瞪向了白鶴染……“你是,天賜公主?”她有些不確定,抬手往眼睛上揉了揉,“真是天賜公主!”認出了白鶴染,月貴人一下就樂了,“太好了,你來了就太好了,這說明我沒死。”
白鶴染也不急著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只是告訴她:“我為貴人施了針,貴人性命無憂,只是不急著起來,坐一會兒,穩一穩才好。”
月貴人點頭,可還是馬上焦急地詢問道:“紅家的人呢?你都救出來了吧?你那個大舅母急火火地求到了我,說是你大舅舅和表哥都被太后請到德福宮來了。哼,那老妖婆子,說是請,可誰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我估摸著準沒好事,趕緊就過來看看,為了怕她懷疑,還給她帶了不少好東西。誰成想正看到她的人將你大舅舅拖到偏殿去,還讓你表哥在外頭跪著。哎對了,你那表哥怎麼回事?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這裡出了問題?是被老妖婆嚇的嗎?”
月貴人指指自己的腦袋,意思很明瞭,她看出紅忘的神智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白鶴染也是感嘆這位月貴人的思維還真是跳躍,本來說著自己來給太后送禮,她還等著聽這月貴人是如何被太后沉井的,還等著對方向自己訴苦。誰知道說著說著就說到紅忘的腦子了,這讓白鶴染十分無奈。
“哥哥這些年在外面過得不好,被人追殺,腦子傷著了。”她隨便說了個理由,到也讓人無從懷疑,何況月貴人多少也聽說了三皇子的事,當即便聯想到了三皇子。但也只是聯想,具體發生了什麼她還真是不知道。畢竟只是個貴人,也沒有強勢的母族,在宮裡混日子罷了。
“我只是個小貴人,又無所出,所以不是很關注那些個事。就是你那表哥我也是才聽說的,今兒還是第一次見,長得真好。”她訕訕地笑了笑,以此來掩飾自己訊息不靈通的尷尬。
“哥哥命苦,本來想著認祖歸宗了,總該能過上好日子。誰成想這才幾天工夫,就被折騰到德福宮來。”她真誠地看向月貴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激之意,“今日貴人捨身相助,這個情阿染領了,日後但凡貴人有用得著阿染的地方,只要貴人一句話,阿染能辦的絕不失拒。就是辦不到的,也會替貴人想辦法。”
月貴人聞聽此言,當時就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