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葉家作對,你又能撈到什麼?”田氏反問小葉氏,“別忘了自己的根,也別忘了自己這個主母是怎麼爬上去的。葉秦,做人不能忘本,不信你就看看,一旦葉家沒了,你這個主母還做不做得成!”
小葉氏還想說什麼,雙環在她胳膊上狠捏了一下,沒讓她再說下去,而是起身用力想要將小葉氏拉起來,一邊拽一邊說:“夫人撐一撐,她們不給講大夫咱們就自己去,去今生閣,二小姐不會不管咱們的。你這肚子裡懷的是白家的孩子,如果在葉家被打掉了,二小姐臉上也不好看。您是葉家的女兒,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能不顧念孃家,要是讓二小姐知道您的孩子被葉家二夫人給打掉了,她一定會怪罪葉家的。二老爺沒了,可大老爺還在閻王殿裡關著呀,夫人您不能不為自己的大哥著想。”
小葉氏知道雙環是故意說這番話的,這是在用白鶴染來震懾葉家。她覺得十分諷刺,明明跟白鶴染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了快要動手的地步,如今生死關頭,卻還是要靠人家來活命。權勢,能力,靠山,這些可真是好東西。只可惜,她沒有,白鶴染卻有。
“好,我們去今生閣,阿染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被葉家人給害死!”小葉氏掙扎著站起來,下身已經染了一片血,這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雙環也好生絕望,可還是要給小葉氏打氣,她附在小葉氏耳邊小聲說:“想想當日小白府的二夫人,情況比您可危急多了,不是也治回來了嗎?夫人您千萬不能放棄。”
小葉氏也想起那日談氏的危急,不由得苦笑,“報應,都是報應啊!”
她其實是說自己是報應,因為在不久前她的女兒差點兒把談氏肚子裡的孩子給打掉。可是這兩句報應聽在張氏耳朵裡,卻成了是在罵她。
於是張氏又急了,“你在說誰?報應?竟敢笑我葉家遭報應?葉秦,老孃今日跟你拼了!”
張氏咆哮著又要上前,大夫人田氏這會兒卻已經回過神來,不由得暗怪自己怎麼也跟著衝昏頭腦呢?她跟張氏可不一樣,她的男人還沒死,還在大牢裡關著呢,可以說生死存亡都在白鶴染的一念之間。她這種時候跟著張氏摻合什麼勁兒啊?
於是看著張氏的新一輪發瘋,田氏大步走上前,抬起手,啪地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打張氏了,用的力氣比第一回還大,“你給我把嘴閉上!再膽敢口出惡言就給我滾出葉家,莫要連累我葉家跟著你一起倒黴!”
張氏都被打懵了,“大嫂,你為何要打我?你到底是向著誰的?”
“我是向著葉家的。”田氏悶哼一聲,吩咐下人,“將二夫人帶回屋裡好生看著,二爺發喪期間不許她離開屋子半步,看不住我就把你們都砍了!”
下人一聽大夫人發了狠話,哪裡還肯鬆懈,當時抓著張氏的手就更用力了。
田氏又去叫人快請大夫,同時也安撫小葉氏:“你再等等,大夫很快就來。雙環,快扶你家夫人到裡屋去躺著,千萬別再站著了,快去。你們幾個,趕緊過來搭把手。”
葉府的丫鬟婆子呼呼啦啦地上前招呼,很快就將小葉氏扶到了裡屋榻上,田氏跟了進來,一邊看著婆子們把小葉氏用被子捂好,又端了熱水擦身,一邊站在榻邊上好言好語地勸了起來:“葉秦,你別怪大嫂先前說話重了,最近家裡頭事情多,大嫂也是急昏了頭。你別害怕,已經去請大夫了,你的孩子……”
她想說你的孩子一定能保住,可是眼瞅著婆子們一盆盆血水端了出去,她到了嘴邊的話就沒能說出來。
都這樣了,能保住嗎?田氏心裡七上八下的。她其實並不在意小葉氏的,小葉氏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她更不在意,男人們的那些算計她不懂,雖然自家男人一再的說小葉氏這個孩子對葉家來說也很重要,穩固葉家對白家的掌握,都得靠這個孩子。可她到底就是個女人,男人的謀略她聽了,卻並沒太放在心上。
但是如今小葉氏是傷在了葉家,她的男人還在大牢裡,她知道絕不能讓人在這裡出事。
“快!快去取宮裡送出來的參丸!”田氏一咬牙,終於喊出了這句話。
那是一種救命的藥,是老太后前些年從宮裡送出來的,據說危機時刻能夠保人性命。
先前葉成銘從府衙裡抬回來的時候還存著一口氣,當時她就想過這個藥,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終究是沒把話說出來。而二夫人張氏當時都懵了,也沒有想到那麼多。
田氏其實是有私心的,那個藥丸葉家只有一枚,據說是老太后從羅夜國師手裡得到的,一共也沒幾個,她私心裡是想把這個留給自家男人的。
再者,一個府上兩位老爺,張氏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外省府尹,又因為田氏的兒子就在那個省府求學,張氏認為田氏算是有求於他,經常不把這個大嫂放在眼裡。所以她當時心念一動,想的都是老二若沒了,張氏的氣焰就燃不起來了,這個家也真正的歸由自己這一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