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眼瞅著大半的針身都沒入文國公的雙眉之間,當時心裡就咯噔一下。就連江越和於本都互相對視了一眼,滿臉的驚愕。
這麼個扎法,不得直接把文國公給扎沒了啊?
然而文國公並沒那麼容易死,隨著白鶴染手起針落,他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睜開了,同時一句話衝口而出:“葉之南!我要殺了你!”
白浩宸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特別不能理解白鶴染,怎麼性子轉得這麼快?剛剛還一副要幫著他母親的樣子,結果說翻臉就翻臉,現在要怎麼收場?就衝著白興言氣得這個樣,還不得把大葉氏從福喜院兒裡拖出來鞭屍啊?
他一臉震驚地看向白鶴染,同時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那些東西,明明已經用一個藏金窟還了的,怎麼還揪著不放呢?如果此時再拿出來說一遍,那他孃親送出去的那個藏金窟又算什麼?難不成他們都被白鶴染給耍了?
白鶴染感受到身後投過來的複雜的目光,於是她將銀針從白興言的腦門子上抽出來,顧不得白興言疼得哇哇大叫,只是說了句:“你要殺二夫人?這關二夫人什麼事?父親,你該不會是暈了這一下子,把腦子給暈糊塗了吧?”
白興言愣住了,白浩宸也愣住了。這怎麼……還有後續劇情?帶反轉的?
白興言喘著粗氣說:“怎麼不關她的事?從前她是主母,銀子可都是從她手裡流出去的,更別提那段家同她的關係,我不找她算帳能找誰?”
“不對不對。”白鶴染一邊聽一邊搖頭,“父親完全搞錯了,這件事情跟二夫人沒什麼關係,要一定說有關係,那就是她有失職之罪。畢竟在自己身為主母時,沒有管好家裡的財富,被有心之人像個耗子搬家似的一點點給掏了個空,她竟無從察覺,這就是她的錯。”
白興言又懵了,“誰,你說的有心之人是誰?”
白浩宸瞬間就明白這個二妹妹是什麼意思了,他是府裡大少爺,是大葉氏的兒子,有許多事情他當然也知道。就算知道得沒那麼清楚,比如說帳目上的數字到底是多少,但至少白鶴染眼下說近個事,他是完全知情的。
於是搶著道:“誰送的銀子誰就是有心之人!父親,您該不會以為那些銀子都是我孃親送走的吧?父親,那您可就大錯特錯了。二妹妹說得沒錯,我孃親只是失職,她只是太相信自己的妹妹,所以將很多事情都交給如今的三夫人去做。父親仔細想想,從前,三夫人是不是整日跟在我孃親身後?是不是家裡許多事情都不是孃親親力親為,而是三夫人出面去做?那麼父親想想,她一天做十件事,您怎麼就能保證這十件事都是孃親吩咐的呢?”
白浩宸越說越有理,“別的我不知道,但從公中拿銀子這個事兒我卻是曉得的,因為孃親有一次說過,說公中的帳目不對勁,她還問過帳房,帳房那邊卻說是葉姨娘打著二夫人的旗號支走大量的銀兩,甚至連錢莊裡的銀子都取出來了。可是我孃親說她的確讓葉姨娘取過銀子,只是數目都很少,都是用來家用的,最多的一次就是給驚鴻做衣裳,支了一千兩。因為那次是要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二皇子也在……”
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白興言就想起來了,是有一次太后召白驚鴻進宮,同時也召了二皇子。因為二皇子從小是在太后身邊長大的,情份自然不同,所以太后的意思是藉著這個機會讓倆人見見,留個好感。
所以大葉氏同他說,得給驚鴻做件好衣裳,這是大事。
白浩宸看他的樣子便知是想起來了,於是繼續道:“就那次最多,其餘的也不過就是幾十兩,幾百兩,用在府裡開支。這些也不只是孃親一人做主,老夫人也是過了目點了頭的。可是帳房那邊說,葉姨娘幾十萬幾十萬的拿,有時甚至上百兩,還說是二夫人讓拿的。可是我孃親真的沒讓她拿呀!父親您想,就算是要巴結葉家和郭家,那也該由我孃親去巴結,她去算怎麼回事?我孃親也不會傻到自己出銀子,然後讓別人去當好人?”
白興言有些亂了,不是大葉氏?是小葉氏?
再仔細回想,似乎大葉氏也從來沒有明確的和他提過給葉家銀子,就是偶爾拿一些去孝敬太后,但也都不太多,幾百兩吧!他沒有在意過。
但是帳房少了錢他知道,也跟大葉氏提過,只是大葉氏當時沒有明確給他回應,他就也當做是兩人心照不宣。畢竟共謀那樣的大業,不花錢是不可能的。這些事情由女人來做,他樂不得清閒,也省去了那些人情裡短的寒暄。
只是沒想到,原來竟不是大葉氏拿的銀子,竟是小葉氏偷著乾的?可是……不對!
他眼睛一亮,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了,“那段家呢?你可別告訴我段家也是那葉三送的,她跟段家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白浩宸搖搖頭,“父親,姐夫跟小姨子,怎麼可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