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抬步進了院子。
白浩宸為她開啟門,態度很恭敬,只是在看到院子裡站著的梅果時,眼神裡就帶了琢磨。
自從他回府,時常來探望母親,這個叫梅果的丫頭竟對他頻頻示好,且對他母親的態度也一改從前,變得柔順許多。他起初以為這丫頭是因為看上了自己,所以即便從前是侍候大夫人的,可如今也開始愛屋及烏。
但是剛剛他看到梅果在院兒門口跟白鶴染說了好一會兒話,白鶴染還給她擦眼淚,可見這主僕情誼還是挺重的。那麼問題來了,這麼重的主僕情誼,梅果為何坐看上他?應該敬而遠之,又或者該不給好臉色才對,頻頻示好是怎麼個說法?
白浩宸不解,但眼下也不是琢磨的時候,於是將白鶴染迎進屋後立即關上了房門。
大葉氏坐在椅子上正摸索著起身,一邊扶著桌子一邊說:“阿染,你來了。”言語間早已沒了當年一府主母的氣勢,不但顯了老態,還帶著很刻意的奉承。
白鶴染將手裡拿著的兩隻瓷瓶子遞給白浩宸:“小的這瓶裡面有藥丸三枚,連續三日給二夫人服下。記著,是臨睡前服用,三日之後眼睛就可以完好如初了。”
白浩宸接過藥瓶子連連道歉,大葉氏也很激動,但她除了激動自己的眼睛,還激動白鶴染居然叫了她二夫人。這是不是就意味著白鶴染重新承認自己二夫人的身份了?
“大的那一瓶給白花顏,明兒個一早你去送,怎麼送、送到之後怎麼說,相信不用我教你你也是會的。”她看著白浩宸,眯起眼睛來。
白浩宸再點頭,“二妹妹請放心,我都曉得,明兒個我會先將藥拿到父親跟前,跟父親說明這是我特意為五妹妹求來的,在你面前說盡了好話。”
白鶴染沒說什麼,找個椅子坐了下來,看向大葉氏:“二夫人想回主母之位不容易,但說難也沒有多大難處。當初你是怎麼從那位置上跌下來的,如法炮製就對了,只要讓那位三夫人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誰家還能要那樣一位主母呢?”
大葉氏也知是這個道理,只是她也有犯難之處:“如今她懷著身孕,犯什麼錯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難不成要等她生下孩子?可孩子一生下,就什麼都晚了。”
白浩宸在邊上悶哼一聲,插嘴道:“母親,那咱們就讓他生不下來這個孩子。”
“恩?”白鶴染皺著眉看他,“你們怎麼鬥我不管,但是你給我記著,若是使這種下作手段去害一個無辜的胎兒,我第一個就要了你的命!”
白浩宸一哆嗦,不解地道:“難不成二妹妹還真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可一旦孩子出生,父親有了嫡子,怎麼可能還會讓我母親重新上位?就是我這個大少爺的地位到時也是岌岌可危,一文錢都不值了。”
“哪來的嫡子。”白鶴染笑了,“她肚子裡頭懷著的分明是個女嬰。”
“女嬰?”二人面上露出驚喜,白浩宸再道:“可是聽聞有極會診脈的大夫已經診出來,她肚子裡懷著的是個男孩兒啊?”
“再會診脈的大夫還能診得過我?你是信他們的醫術還是信我的醫術?”
大葉氏趕緊道:“信你的,自然是信你的。既然阿染你說是個女嬰,那我就放心了,一個女嬰成不了氣候,咱們也就犯不著跟她的肚子較勁。到是你說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這件事情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鶴染點頭,“行,你們琢磨著吧,一旦小葉氏失勢,我會立即主動為你們開口,不會讓父親選新人,會扶你重新上位。只是你們給我記著,我能把你們拉下來,還能再把你們於扶上去,將來若是你們不順我的心,再踹一次也只是抬抬腳的事。”
大葉氏立即道:“阿染你放心,今後我們一定都聽你的,一定會待你好。這個家名義上是我做主母,但實際裡卻是你說得算,你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白鶴染站起身,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吧!”然後便什麼都沒說,抬步走了。
白浩宸侍候著大葉氏躺下,不多時,梅果進來侍候,送了剛溫好的開水。大葉氏就著水將第一天的藥丸吃了,然後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梅果侍候完便退了出來,白浩宸也不知怎麼想的,竟是也跟著出了屋,然後跟著梅果走到過廊的轉彎處,一伸手,將人帶進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