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笑容裡有一絲狡黠,“如果我說給他們喝我的洗澡水,你有什麼看法?”君慕凜都驚呆了,“染染,虧你想得出來,這是什麼該死的鬼主意?這次用洗澡水,如果以後再發生更嚴重的類似事件,你是不是就要把自己扔鍋裡燉湯給人喝?再說,你的洗澡水,那是什麼人都碰得
著的麼?我可不幹,這絕對不行。”
他話有些急,態度也不是很好,可是剛說完就意識到了,於是趕緊軟下聲來,“好染染,咱們再想個別的法子。”
她失笑,“不久前還戰神一般叫囂老子的兵從來沒輸過,怎麼這會兒就變成了小綿羊?”
他悶哼一聲,“誰讓我打不過你的,打不過就得認慫,慫了就得做羊。”
“咦?”她不解,“你怎麼就打不過我了?論身手,我可連你一半都及不上。”
“架不住你動不動就能下個毒啊!誰受得了?好了染染,咱們再想個別的法子,我答應你,除了洗澡水,別的都行。”她也不再同他說笑了,只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再搖搖腦袋,又扭扭脖子。手鐲耳飾和頸墜在晃動間發出清脆的響聲來。她告訴君慕凜:“到了劉府之後,將這些我隨身帶過的東西扔到鍋裡煮了,煮
一個滾開就夠。一直煮到所有人都喝下一碗,毒就能解。”
“就這麼簡單?”他幾乎不敢相信,“有這樣好的法子怎的不用在湯州府?非要放自己那麼多血,你可知道當九哥把那些血帶到湯州時,我是怎麼個心情?”她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但就像我們剛才說的,湯州府跟這次不一樣。湯州府的人太多了,中毒也太深,當時這些東西我才戴了沒有多久,就算拿過去也沒什麼效果。一座城池的人命,又怎是幾樣
首飾救得過來的。”
他不再說話,只將身邊的小姑娘攬入懷裡,陣陣後怕。
如果再晚到一會兒,就一會兒,這個丫頭極有可能就遭了大難了,他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控制不住地哆嗦。多年征戰,他君慕凜從未怕過什麼,卻在這一刻怕得要死。她像是明白他的心境,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別擔心,我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死掉。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麼。我是個毒女,我的父親總說我就是個禍害,所以我活該長命百歲,誰也奈何
不了我。”
他哈哈大笑,“好一個禍害遺千年,既如此,本王就不同那白興言計較罵你是禍害這個事了。”他勾起她的下巴,“小禍害,給本王好好活著。”
她笑眼彎彎,“好,聽你的,好好活著。”卻不知,所謂的說她是禍害的父親,並不是這一世的文國公文興言,而是前世毒脈白家的白興。
隊伍在上都城西郊劉家的外宅處停了下來,為穩妥起見,落修讓所有人都不得離開。
毒素的傳播性他不得不謹慎,萬一有漏算的人放進了城,將會造成更大範圍的災難。
劉家外宅早已被控制起來,此時天際已然放亮,但因人們都知右相府出了癆病之人,所以任何人都不願往這邊接近,甚至住得近的幾戶人家也是早早就搬走,到別處避難去了。
這到是叫他們十分省心,不會因為突然來了這麼多軍中將士而引起百姓的恐慌。外宅這邊的結核病菌早就被控制住,用的是跟癆病村那邊一樣的藥,默語過來做的。此時她也正在對跟隨而來的將士們說起這個事,原本打算好好解釋一番的,可誰知人們居然義無反顧地選擇相信白
鶴染,根本就不需要默語多做解釋。君慕凜一行最先進入府宅,直奔灶間。白鶴染親自動手燒水煮玉,卻趁著君慕凜出門跟將士說話的時候,悄悄地往鍋裡滴了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