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隱世家族之所以能夠傳承萬年屹立不倒,用典籍中先人的話來講,那是因為他們手裡握著一樣東西,那就是洪荒初始時,孕育出來的一塊靈石。
第一個得到那塊靈石的據說是個偉大的部族首令,他將那石頭製成了印璽的模樣帶在身上,自此以後一切戰役無往不利。後來那東西落到了五大家族手裡,五大家族將那東西切成五份,每家都掌握著一塊,以此來相互制約,相互牽制,也奠定友誼。典籍有載,五大家族能否傳承得久,就看那枚玉璽的一角是不是能夠留
住。想要家族不亡,玉璽既不能丟,也不能五合為一,否則天下大亂。她其實不信那些歪理邪說的,但歪理有時候拋去那些賦有神話色彩的故事之後,剩下的乾巴巴的道理才是最樸實無華的存在。她知道,那東西不過是個精神信仰,沒什麼神秘功效,但卻能夠收攏人心
,一旦將這種故事放出去,會有太多太多的人願意選擇去相信,並且不由自主地被這個故事所牽引,再衍生出許多其它的故事來。
但萬變不離其中,最後人們都會往一個地方去思考,那就是,得玉璽者得天下。
想來,段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得了玉璽十分低調,一直在蟄伏。直到葉氏的到來,讓他們明白自己怕是保不住那東西了,所以乾脆孤注一擲,將東西獻給了國君。
葉氏的話還在繼續,她說:“當我得知那東西已經不在段家時,曾一氣之下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京城,甚至宣佈與那段天和和離。他,同意了。”
白鶴染看著床榻上躺著的人,實在是覺得十分好笑,她問葉氏:“講這樣一個故事,就是你前半生的全部?那你告訴我,這些年送去德鎮的萬貫家財是為了什麼?”
葉氏答得很痛快:“為了換段家不跟我爭搶兩個孩子。段家不是平常人家,三百多年的旺族,根基很深。若是段天和執意要兩個孩子回到德鎮,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根基很深你還敢和離?”這話在白鶴染聽起來就是個大笑話。可葉氏還是有自己的道理:“因為太后做主,郭家施壓,他不得不接了那份和離書。但太后和郭家制約的是整個段家,而不是他段天和一個人,而對於我來說,我害怕他現再糾纏所以寧願用錢財來堵他
的嘴,一直堵到他死為止。”白鶴染冷笑出聲,“自我回京之後,你已經無法再將白家的銀子掏給段家了,可目前看來,段家卻並沒有興風作浪的打算。你我都明白,權勢不是壓制一個旺族的根本,錢財也不是永遠的保障,想要維
持和平,最好的方式就是交易。告訴我,你們跟段家的交易是什麼?”
葉氏明顯的一震,“你說什麼?什麼交易?哪有交易?”白鶴染卻不再問下去,而是自顧地道:“交易很簡單,由葉郭兩家謀劃,白家做襯,將你的女兒嫁入皇族,成為下一代母儀天下的皇后。然後再讓你的大兒子承襲文國公的爵位,得到後世享之不盡的榮
華富貴。不過到了那時,你的兒子會認祖歸宗,將段家拉入上都城的舞臺,甚至住進文國公府,改白姓段,絕了白家最後一點傳承。”
她湊近葉氏,細聲低語:“其實你們都被段家給耍了。”就這一句,後面的話就像咽回了肚子裡,任憑葉氏如何著急,再也不說。葉氏想問,卻又不敢多問,她怕自己問得多,白鶴染問得更多。於是只道:“我該告訴的都告訴你了,至於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更多隻能去問郭家和葉家,問我是沒有用的。我也只是他們的
一枚棋子,要不是有那兩個孩子,我早就被他們棄了。就像現在,我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改扶葉秦,這一筆不管是計劃還是交易中,已經沒我什麼事了。白鶴染,你什麼時候醫我?”
白鶴染從瓶子裡翻出一枚藥丸塞到葉氏手中,“吃了吧!”
“吃了就能好?”“你想得美。”她失笑,“先吃著把命保住,否則依你現在的樣子,我包你活不過五日。白興言是個什麼德興你還不知道麼?他現在就是要拖死你,你一死,他的人生就翻開新的篇章了。”她嘖嘖,兩聲
,“其實你的庶妹真的比你聰明。”
“只是保命?只是保命你就從我這裡換走那麼多事情?”葉氏也急了,幾乎是在嘶吼,“白鶴染,我要的是完全好起來,像從前一樣,能站於人前,能看到東西。”
“別急,先活著,慢慢再治。半個德鎮的訊息換你活命,已經是我仁慈了。要想徹底好了,你還得再加籌碼。”
“半個?你什麼意思?”葉氏聽不明白,但也知白鶴染這是反悔了,不想治好她。於是咬牙切齒地痛罵:“白鶴染,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