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變成了腦出血,更加危險。”她一邊說一邊將荷包裡的金針拿了出來,“今日來時沒想到外祖母病著,隨身就只帶了這幾枚針。原本一個時辰就能結束的針陣如今只能拆分成兩個陣法,時間加陪。不過這樣也好,針陣進行過程中剛
好可以抓藥熬藥,也不耽誤事。”她輕拍拍紅老夫人,“外祖母放寬心,阿染在洛城三年有些奇遇,如今也能被人稱一聲神醫了。您這個病症別人治不得,但我能治,不敢說立即藥到病除,至少三日之後您就可以恢復得像從前一樣,且
同樣的病不會再犯。”紅老夫人十分激動,一激動就又流起了眼淚。白鶴染知道愛哭是腦血栓病人的常見現象,也不多勸,只讓紅家人準備燒酒和燭臺,用來為金針消毒。同時也著手寫下一個方子,叫紅家下人到國醫堂去
抓藥。但也有特殊的吩咐:“藥材抓來之後不要直接去煎,送到我這裡。”
因行針佈陣需要格外的專心,屋裡人太多容易分神,也不利於空氣流通。故而紅振海帶著紅家人全都出了去,只留白蓁蓁和默語還有紅府的一個丫鬟在屋裡幫忙。
因布針陣需要病人坐立起來,紅老夫人如今身子使不上力氣,軟得像麵條一樣,她只能讓紅家那個丫鬟和白蓁蓁都坐到床榻上,一起從身後將老夫人給撐住。
老夫人這才坐直了些,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白鶴染將蘸過高度燒酒,又用火烤過的金針,一根一根插入了她的頭頂。紅老夫人是十分緊張的,針灸誰都扎過,但直接往天靈蓋上扎,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那種隨時都有可能被扎死的感覺在老夫人的心裡不斷地徘徊著,並不是信不著白鶴染,實在是這種施針方法讓她
產生了生理性的恐懼,止都止不住。天靈蓋上行針陣,疼痛是一定的,切還不能用麻醉的藥物,必須保證行針位置感覺敏銳。她見老夫人實在哆嗦得厲害,只能跟白蓁蓁說:“陪外祖母說說話,說說以前有趣的事,或者記憶深刻的事。總之儘可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一心都想著頭:“外祖母不用擔心,雖然疼了點,但阿染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有個事您還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我們家那位大小姐刺傷了嫡公主,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嫡公主的後心,也是關乎性命的位置。宮裡太醫連同夏陽秋全都束手無策,最後也是我在嫡公主的心脈上行針佈陣,方才救回公主一條性命。皇上皇后尚且放心將公主的性命交
給我,外祖母還有何可擔心的呢?聽蓁蓁說說話吧,就當我是在為您按摩,不要想著是治病。”
她的開解很有效,特別是當紅老夫人聽說嫡公主都是她給治好的,心立馬就放寬了。
白鶴染的兩次針陣行得算是順利,期間還將下人抓來的藥材親自過手了一遍,還親自裝進了藥罐子裡,這才命人拿下去煎。
兩次針陣結束後,紅老夫人原本不能動彈的右半身已經恢復了知覺,雖然還是有些麻,但已經能夠抬手抬腳,甚至還能握住一隻杯子了。
紅家人大喜,用紅振海的話來說,就是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感謝。
而白鶴染要的卻不是感謝,她今日前來,一是為了藥品生意的事感謝紅家出手相助,二也是想跟紅家談談,接下來有沒有可能進一步合作。
人們回到前廳,她將這個意思跟紅家三位老爺表達了。沒想到那三人一聽她說還要深度合作,竟激動得齊齊站了起來。三人看著白鶴染,愣了好一會兒,之後互相看了看,又集體衝著她抱了拳,深深地行了個禮。紅振海說:“我紅家幾代從商,人情裡短彎彎繞繞都心知肚明。阿染你說是與紅家合作,但是舅舅們知道,
你這是在幫著紅家。因為一旦你插手了紅家的生意,或者紅家在為你辦事,朝廷對紅家收繳就不得不延緩和暫停。你於紅家有大恩,舅舅們在此給你行禮了。”其它兩位老爺也連連點頭,對大哥的話都表示贊同。紅家這麼多年看著風光,實際上有多提心吊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每一天醒來都有可能被抄家滅戶,紅家能存在多久,還得看朝廷的胃口有多大。
但凡胃口小了,隨時都有可能拿走紅家賺來的一切。但是若有白鶴染庇佑那就不一樣了,十皇子未來的正妃,很有可能就是將來的皇后,即便當今聖上將皇位傳給九皇子,她也是未來皇上唯一的親弟妹。紅家跟著白鶴染一起做事,就相當於是在給朝廷
做事,朝廷總不能自己人跟自己人過不去。
更何況……紅振海心裡還有一筆帳。聽說白蓁蓁跟九殿下之間也有些意思,這件事還是白鶴染一手促使的,可見她們姐妹情深,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白蓁蓁原本就是半個紅家人,如今白鶴染成了合作伙伴,這是雙重保障,紅家有希望了。眼瞅著紅家人激動又真誠的目光,白鶴染心裡喜歡這家人的同時,卻是在反覆思考著一件令人心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