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救人的意義不僅僅在於要為自己培養勢力,更多的,是人性隨著疾病離去的再次復甦,是一個生命得以繼續的功得無量,更是對她上輩子所缺失的生機和信仰的彌補。
她終於體會到快樂的真正意義,終於感受到生命中無處不在的感動與驚喜。
原來濟世救人,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便開間醫館吧!”她對著跪地的一眾百姓說,“謝謝你們讓我明白很多道理,我無以為報,便為上都城的窮苦百姓備個尋醫問藥之處。國公府的義診只開三日,三日後若有急症可到國醫堂求助夏老,所
有規矩同我這裡一模一樣。”
百姓們實在高興,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可夏陽秋卻不太樂意了,“你開了醫館是不是就沒我什麼事了?要我說費那個勁幹什麼,直接用國醫堂不就完了。”
她笑著搖頭,“國醫堂是國醫堂,我總不能一直佔國醫堂的便宜。夏老不必擔憂,我的醫館只治雜難絕症,不跟你搶生意。”
“誰怕你搶生意啊!”夏陽秋哭笑不得,“你以為國醫堂能賺幾個錢是咋地?我還不是為了你那手針法和那些個藥方子。”
“你要我給就是。”她也不藏私,“一間醫館怎麼可能滿足所有病人,今後國醫堂有需要,我隨叫隨到便是。夏老以為如何?”
夏陽秋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你要自立門戶我攔也攔不住,大不了老頭子我以後常去串門子,跟你一起給人看病就是。”
夏陽秋如此表態,人們就更是放心,而那些來自其它醫館的大夫們也躍躍欲試,紛紛表示願意到新醫館去幫忙。老夫人這時上得前來,給她出主意:“你到底是國公府的嫡小姐,更是未來的尊王妃,總不能終日做些郎中的營生。祖母給你出個主意——”她將目光投向一眾大夫,“阿染不如向郎中們傳授醫術,待新
醫館建成後,讓大家輪換著去幫忙。你看如何?”
白鶴染眼睛一亮,是了,光靠著她一人那是杯水車薪,好人好事既然決定要做,就乾脆做得徹底些,授人以漁,讓更多的百姓能夠得到實惠。
她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一身精絕不在醫術而在於毒,且毒來自身體髮膚任誰都學不去。
只是也不可能來一個教一個,說到底,能得她傳授技藝者,必須得是如夏陽秋這般信得過的才行。“祖母說的這個主意甚好,阿染會認真考慮。”她感激地向老夫人道謝,同時也跟眼巴巴等著看診的百姓說:“你們放心,我既說了的事就一定做到,從現在起,三日內我只醫急症,不急的請主動將位置
讓出來,三日後先到國醫堂找夏神醫,或等新醫館落成再到那邊去醫治,可好?”
百姓們也很通情達理,既然醫治有望,那就不用著急,把位置讓給性命攸關的人,就當為自己和家人積累福報。
一時間,場面十分溫馨,大家互相禮讓關懷,短暫的混亂之後很快就恢復秩序。不著急的人陸續離開,真正病得刻不容緩的都站到了前面。
白鶴染看到那些先行離開的人們,和已經被診治過準備回家的人們,在走出府門後都回過身來,遠遠地給她或是鞠躬或是磕頭,然後才安心離去。
她知道,自己隨手所為對於這些人來說,意味著生命一樣重要的意義,一聲感謝,是她兩世為人接收到的最真摯的情感表達。
得此,足矣。
終於,日頭偏西,天色漸暗。迎春端了碗甜湯給她,她看也沒看,端起來直接就著碗幾口就給喝了。急得迎春直跺腳,小聲提醒她:“小姐該用羹匙,許多人看著呢!”
她一愣,方才想起在這個時代女子規矩禮數種類繁多,遠不是那個吊帶背心都能出門的時代了。
可是她哪有功夫一口一口用勺子喝,這眼瞅著天就要黑了,後頭還有至少二十個病患,她得儘可能滴爭取時間,多看一個是一個,就算病人不至於一晚上就送命,治了也少遭一晚上罪。
她於是只擺擺手,說了聲“沒事”,就繼續投入到看診中。只是治著治著,廳裡突然安靜下來。緊接著,她看到面前遞過一隻手來,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同她說:“給我也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