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裡討到便宜。咱們且就當做看戲,看看這場壽宴,葉氏她擔不擔得起。”白興言在晌午之前就回來了,一回府就聽說老夫人做主,今年葉氏的壽宴照往年一樣舉行,沒有變動。這到是讓白興言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老夫人因為昨天的事把壽宴取消,那樣葉氏的臉面就再沒處
放,萬一葉家或是宮裡頭問起來,又夠他喝一壺的。
當然,如今的白興言並不是很在意老夫人的意見,更不會聽老夫人的話。可不聽歸不聽,關係卻也不能鬧得太僵,畢竟那是他親孃,東秦自開朝以來就最重孝道,萬一傳揚出去,對他名聲不好。
他覺得葉氏那裡還是需要再安撫一番,就想去福喜院兒看看,可腳步抬起來卻一步都邁不出去。
昨天發生的事,他覺得自己已經想開了,相互利用而已,不需要在意那麼多。可事實上,他還是在意的。
沒有一個男人不在意自己的臉面,沒有一個男人不在意自己的尊嚴。哪怕他是白興言,哪怕他的心腸早已經堅硬如石。
“老爺。”聶五走過來,壓低聲音告訴他:“屬下聽說二夫人壽宴的事,不是老夫人主動張羅的,而是二小姐說服了老夫人辦這場壽宴。”
“恩?”白興言一愣,“那個丫頭?她會有這樣好心?”聶五搖頭,“這個屬下不知,只知今天五小姐捱了打,因為言語上衝撞了二小姐,被老夫人掌了嘴。二小姐說這壽宴每年都辦,如果今年突然間就不辦了,那就會被人說成是故意不辦,藉此來對抗外界
的謠言,會顯得更心虛。”
白興言沒說話,心裡卻迅速地思量了幾個來回,半晌,卻開口問聶五:“這個事兒你是怎麼想的?”聶五答:“屬下覺得二小姐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停了壽宴,的確落人口舌。而且,傳著謠言的人會說白家是故意的,但太后和葉家卻會認為白家是在打壓二夫人。總之,這壽宴要是
不辦的話,哪邊都討不到好。相反要是繼續辦,雖然謠言或許會傳得更兇,但至少宮裡和葉家都……”
“我知道了。”白興言揮手打斷他,“既然決定了,那就辦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說完就轉了身,去福喜院的念頭徹底打消,轉而去了紅氏的引霞院。
而此時,福喜院內,二夫人葉氏剛剛收到葉府那邊傳回來的訊息,她的近侍丫鬟雙環告訴她:“二老爺說了,賀禮的事情不怪夫人您,但要您密切留意二小姐,必要的時候……”
雙環說到這,將手伸到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葉氏點點頭,“我知道了,告訴二哥,讓他那邊隨時準備,那個白鶴染,不能再留了。”雙環應了話,又想了想,問道:“夫人,默語還能留嗎?自從她去了二小姐那裡,就沒有任何訊息傳回來。奴婢觀察這兩日,自默語陪著二小姐回府之後,就一直都在唸昔院裡,沒有出來過。葉府賀禮
的事十有*是二小姐做的,那天是默語陪著二小姐一起出的門,可是她並沒有將這麼重要的訊息告訴我們。”
葉氏握了握拳,憤恨又湧了上來。
“要麼是背叛,要麼是暴露。總之,這枚棋子已經廢了。”葉氏告訴雙環,“去安排,今晚將默語做掉。”
雙環點了點頭,無聲地退了出去。
冬季的冰寒終於開始漸漸褪去,今日天氣就開始回暖,積雪融化,府裡到處都是下人在打掃化開的雪水。
白鶴染今天給默語換了個活兒,不剝瓜子了,改挑豆子。紅豆和綠豆摻雜在一起,整整兩大袋,要一個一個的分撿出來。老規矩,不撿完不能睡覺。
默語這回真無語了,認命地坐在麻袋前,一個一個地挑,一句話都不說,甚至連埋怨都沒有。因為她知道,在這位邪門的二小姐面前,她做什麼都是徒勞。
迎春一點兒都不同情她,一個奸細,藏在老夫人身邊那麼些年,不知道做下多少壞事,現如今又要來禍害二小姐,吃這點苦頭簡直是便宜她了。
白鶴染很早就用了膳,躺到榻上歇下。迎春不解:“天都還沒黑呢,小姐怎麼歇得這樣早?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她搖搖頭,告訴迎春:“你最好也早點回去睡下,直覺告訴我,今晚的念昔院兒,怕是要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