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環點頭,轉身走了。
再回來時,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就被帶進屋子裡。
白驚鴻像瘋了一樣衝過來,任憑那丫鬟哭喊饒命,最終還是死在了白驚鴻的剪刀下。
葉氏將剪刀從她的手中奪過來,這才開口問她:“好受點了麼?”
眼淚從白驚鴻的眼中奪眶而出,她不解地問葉氏:“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我們運籌帷幄十年出頭,這座文國公府不是已經十拿九穩了嗎?可為何現在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葉氏按住白驚鴻的頭,將女兒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遍一遍地告她:“別怕,不要怕,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模樣,總有一天,你會踏著她們所有人一飛沖天,然後就回過
頭來,把那些欺辱過我們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殺死。可是驚鴻,你現在必須要忍,若是讓她們如此輕易就壞了你用十幾年樹立起來的形象,那咱們可就太虧了。”
葉氏母女亂了套,念昔院兒的主子卻過得悠哉自在。
白鶴染讓下人去買了把搖椅,就擺在小院子裡,午後陽光正好時躺上去,身上搭條毯子,曬著初春不冷不暖的太陽,很是享受。
這本該是一副很安靜悠然的畫面,可惜,邊上一身大綠裙子的白蓁蓁卻比較鬧騰——“上了年紀的人才要大白天睡覺,你才多大就整這些個?從前躺了十來年還沒躺夠麼?快起來,幫我瞧瞧新送來的這些花樣子哪些好看,多選出來幾個,回頭讓下人一併送到華福樓去打了,咱倆分著戴
。”
白鶴染沒太明白,“打什麼?華福樓是什麼地方?”
白蓁蓁翻了個白眼,“金鋪啊!上都城最有名的金鋪啊!你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堂堂文府嫡小姐,居然活成了這副德行,連華福樓都不知道,說出去丟不丟人?”白鶴染聳聳肩,“堂堂文國公府,把嫡給養得連上都城最有名氣的金鋪都不知道,丟人也輪不到我丟,上頭有人著,目光落在那一本子花樣上,“這麼多?挑也挑花眼了,不如就隨便選幾個
。”她對這些東西一向沒多大興趣。
可白蓁蓁就太有興趣了,她很認真地告訴白鶴染:“不怕挑花眼,實在花眼,大不了照著這些一樣打一套。”
白鶴染咋舌,這典型的富二代敗家子啊!這一本子圖樣得有個幾十張吧,全打?“有錢任性啊!”她不得不感嘆,“怕是白驚鴻也活得沒你這樣奢侈吧?”
白蓁蓁對白驚鴻極其不屑,“切,她可拉倒吧!就葉家那點兒財力,紅家隨便一個小妾姨娘就能給他們全乾趴下,裝什麼大瓣兒蒜。哎,姐,你說宮裡那老太太,還能活幾年?”
白鶴染對這個妹妹也是服的不要不要的,“你真不怕葉家報復?萬一宮裡那位……呃,我還沒見過那老太太,所以一時也不好說還能活幾年。不過畢竟現在還活著的,萬一給紅家穿個小鞋……”“她不敢。”白蓁蓁擺了擺手,“至少現在不敢。你當文國公府是誰在養著的?敢現在斷了紅家的路,白家就得餓死。”話是這樣說,但年輕的小臉兒也沉了下來,“如今葉家的打算是將紅家的錢儘可能的大量搜刮,然後再用葉氏的那個兒子將文國公的爵位據為己有,從此這座侯爵府就是姓葉的了。我也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會來,所以我和我姨娘都在儘可能的巴結著父親。可是你知道的,恩寵這種東西
靠不住,一旦有一天恩寵沒了,錢也搜刮夠了,我們的下場怕是比你當初還要慘。”
她看著白鶴染,一向囂張的小姑娘終於露了怯,“姐,你說這場博弈到最後究竟會誰輸誰贏?現在我們靠著紅家的錢和父親的恩寵,若是有一天這些都沒了,還能靠什麼?”
白鶴染靠在靠椅上仰頭看天,半晌,才答了她:“若有一天什麼都沒了,那就靠自己。”然後轉過頭來衝著身邊的綠衣小姑娘眨眨眼,“就像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只能靠自己。”
白蓁蓁依然恍惚,手裡的首飾花樣被她擰來擰去幾乎就要撕破了,內心的彷徨毫不掩飾地表現在面上。白鶴染笑了,“你還是穿紅衣裳好看,一換了綠衣,好像整個人都沒了神采。”她伸出手去將這個妹妹握住,告訴她:“不要怕,就像從前你揚鞭護我,今後便換我牽著你一路前行。縱然前方是龍潭虎穴
,也與我一同闖一闖,闖過去了,便是晴天朝陽。”次日,闊別兩日的大內總管江越,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