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語鼻子差點兒沒氣歪,真不知道這二小姐打哪兒認識的人,簡直是個無賴。
白鶴染看著默語瞪向落修,面上笑意就更甚了些,只是這笑裡頭,卻透著絲絲冰寒。
馬車車廂的簾子被人從裡頭挑起,露出君慕凜那張魅惑眾生的臉,“跟我的隨從嘮得熱火朝天,小染染,你的眼裡究竟有沒有我?”
白鶴染仰起頭,貪婪地看了一會兒那雙紫眼睛,然後提了裙襬上車,默語也隨後上,卻被攔在車廂外,沒讓進去。
她不是很樂意,再瞪落修:“我是要貼身保護我家二小姐,你不讓我進去算怎麼回事?”
落修照著馬屁股甩了一鞭子,馬車開始均速前行。他告訴默語:“有我家主子爺保護,二小姐會很安全,你一個小丫頭,就算貼了身,遇到危急時刻也是沒本事保護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會武功。”落修問她,“你會麼?”
默語微皺了皺眉,隨即搖頭,“我是文國公府的普通丫鬟,怎麼可能會武功。”
“那就更不需要貼身保護了。”落修說完這最後一句,再不搭理默語。
到是車廂裡的君慕凜對默語比較好奇,“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個丫頭?瞅她剛剛上馬車的動作,分明是有功夫在身的。”
白鶴染挑眉,“喲,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是。”某人十分驕傲,“我解毒不如你,但武功肯定比你強。”
“可是我都沒用眼睛看我就知道她會武功了。”她不得不打擊他,“今天早上她一進屋,我隔著帳簾就聽出來了。”
君慕凜黑了臉,“不說實話你能死啊?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多多少少都得給男人留點自尊,明白嗎?”
她點頭,“明白是明白,但打從咱倆第一次見面一直到現在,你哪次有過自尊了?”
君慕凜仔細想想,好像也就昨天晚上沒出什麼紕漏,其餘兩回實在是不太好回憶。特別是溫泉那次,兄弟都搭進去了,還談個屁的自尊。
他擺擺手,不再扯這個話題,還是繞回剛才的:“你還沒說說,留這麼個丫頭幹什麼?聽你隨隨便便就要把她送給別人做媳婦兒,應該也不是有心栽培的心腹吧?”白鶴染冷哼一聲,“栽培個鬼。人是我祖母送過來的,昨兒白天挑近侍的時候瞅著人還挺老實,也能幹活,便留下了。誰知今早端了盆水進來,我隔著帳簾就聽出腳步和呼吸不對勁。正常不會功夫的人
端著盆水走路,是不可能跟平常兩手空空還是一樣的。除此之外,還故作不經意的往我床榻上瞄了一眼,瞄到的剛好是你坐過的地方,你覺得這會是巧合?”
她二人說話聲音很小,小到只他兩人能聽得清楚,哪怕此刻車廂裡還坐著第三個人,也是聽不見的。
君慕凜有些奇怪,“你不是說白家老太太對你挺不錯的?為何又送了這麼個人來?”
“很正常。”她聳聳肩,“因為我祖母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好的還是壞的,更不知道她原來還會功夫。也就是說,這個人原本就是被安插到祖母身邊的,又藉著祖母要給我挑下來,想盡辦法混了進來。”
君慕凜覺得她說的有理,便不再多問,只是將一件事情告訴給她:“你們家裡人在查你。”白鶴染並不意外,“一定是往洛城去查,因為他們想不明白,原來那個任人宰割的白鶴染為何在洛城住了三年,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性子。不奇怪,這是正常人的思維方式,我父親,還有嫡母,都會查我
。”
“不止他們二人。”君慕凜看著她,有些不忍心說,“還有你的祖母,也派出一波人往洛城去了。”
“……”她卻是沒想到老夫人也行動了,雖然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但總歸心裡不太舒坦。
君慕凜瞧出她不開心,很想安慰一番,手臂下意識地就伸展開要去攬她的肩,結果邊上女子眉眼一立:“敢伸過來毒死你。”
他一激靈,趕緊把手臂又收了回去。
“小染染……”
“我叫白鶴染。”
“我知道,小染染……”
她無語。
行駛的馬車停了下來,外頭揚起落修的聲音:“主子,到了。”白鶴染神色微動,鼻子皺了皺,嗅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