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動了誰呢?
郭老將軍端坐在前廳,一臉的怒容。十幾個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跪著的是郭家大老爺郭聞宇,以及他的正妻張氏和一眾小妾並子女。其中一位貴妾馮氏正是那郭碧玉的生母,此時就跪在張氏旁邊不停地抹著眼淚。郭老將軍的少年和青年時期是在軍營裡渡過的,打仗耽誤了娶妻,人都快奔四十了才生下第一個孩子,還是個女兒,正是葉氏的母親。後來老當益壯,在五十多歲的時候陸續又生了一堆兒子和女兒,
如今老將軍已經八十歲了,精神頭依然不錯,看起來也就六十多的模樣。
郭聞宇是他的大兒子,郭旗是郭聞宇獨子,出自正妻張氏。郭碧玉是貴妾馮氏所生,雖只為庶,但因為是第一個姓郭的孫子輩女孩,故而郭老將軍對郭碧玉這個孫女還是挺看重的。郭碧玉自小嬌生慣養,性格十分跋扈,又跟著祖父練了些拳腳,故而一天到晚的也不知天高地厚,沒少闖禍惹麻煩。不過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有郭家罩著,就算闖下再大的禍,誰家又敢跟將軍府叫
板?
卻沒想到,今天在文國公府栽了跟頭,還栽得這麼慘。以至於眼下整個郭家都不知這事該如何收場,只能將老將軍請出來,一起商議對策。
郭聞宇跪在下方,簡直是一腦門子官司。他知道郭碧玉闖禍了,可區區一個文國公府,憑什麼敢鬧出這麼大動靜?居然敢給郭家扣下造反這:“白家無中生有,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碧玉雖然有錯在先,可那也不過就是小女兒家家的打打鬧鬧,無論如何也上升不到造反的程度。父親,此事擺明了是白家成心與我郭家
過意不去,他們是仗著自己有一個未來尊王妃的女兒,就看不上我們郭家了,那白興言就忘了這麼多年跟葉家和郭家的情份。父親,這筆帳我們不能不算!”郭老將軍窩了一腔怒火,堵在心口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堵死。多少年了,是有多少年沒有遇著過這樣的事了?到底是郭家順風順水年頭太多以至於受到一點小挫折就承受不住,還是白家真的欺人太甚,
一點餘地都不給他郭家留?
但無論如何,造反一言,他郭家打死都不能認。
一雙征戰半生留下千瘡百孔的拳頭死死地握至一處,老將軍的憤怒絲毫不加掩飾,完完全全地表露在家人面前。張氏看了一會兒老將軍對此事的反應,心裡多少有了數,於是開了口道:“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是碧玉做得不對。旗兒被打至重傷雖是對我們全家的羞辱,可事情自有長輩做主,無論如何也論不到她
一個小輩出面去洩憤。沒有管教好子女,是兒媳的過錯,兒媳願向父親領罪,願意承擔管教不嚴的責任。可是……”她話鋒一轉,長嘆了一聲繼續道:“可是管教子女關起門來是我們將軍府的家事,白家如此所為卻是直接下了我們郭家的顏面,將郭家狠狠地踩到了腳底下。如此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那一句造反…
…父親,眼下京城裡已經都傳遍了,若是任由謠言繼續傳揚下去,怕是假的也要被傳成真的,萬一傳到了皇上的心坎裡,我們郭家……”
“別說了!”郭老將軍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派出去的人可有回來的?碧玉那個小畜生現在在哪?”
下方立即有下人搭腔:“回老太爺的話,所有派出去打聽訊息的人依然沒有回來的,大小姐如今應該還在文國公府。”
郭聞宇趕緊道:“父親,這件事情已經無關碧玉是對是錯了,那文國公府挑釁的是我們整個郭家!他要對抗的是父親您啊!”張氏也道:“此事怕是隻有父親出面才能解決得了了,我們誰都不敢出門,就怕才一出去就會被當反賊給抓起來。唉,只嘆父親為東秦征戰一生,到頭來卻落得個反賊的下場,老天何其不開眼,為何要
如此對待一個善良的老人?”她的淚抹得更勤快了,一旁跪著的馮氏也跟著哭哭啼啼地說:“現如今女孩子鬥個嘴都要被說成造反,這分明就是衝著我們郭家來的啊!可憐大小姐被當了活靶子,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不知道文國公
府那些惡霸把她怎麼了。”
郭老將軍的心火再次被挑至巔峰,反賊二字終於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只聽“砰”地一聲,郭老將軍拍案而起,大聲道:“備車,本將軍親自到文國公府去看看,那白家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如此陷害我郭家!”
這話才剛說完,還不等下人去備車,外頭,郭府管家匆匆跑了進來,驚魂未定地道:“老太爺,大事不好了,十殿下帶著御林軍把將軍府給圍起來了!”“什麼?”郭家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