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虎一鬼交流完,又齊齊看向餘年,也不說話,這讓餘年沒來由的火大:“怎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都快餓死了,沒工夫陪你們演啞劇,實在不行老子就自己找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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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那就是?”
餘年手持木棍躲在一顆大樹後面,只露出一個腦袋,盯著數百米外的目標,在他右邊十幾米處,虎嘯天正緊貼地面伏在一叢乾草堆裡。
鬼倀則附身在餘年藏身的大樹上,向餘年解釋道:“對,一共十七隻鼠妖,十五隻鼠靈,穿道袍的那兩隻是鼠王,我之前見過它們本體,從體型來看,兩隻鼠王修為應該在凡仙第三重八九轉的樣子。”
十五隻綿羊大小的鼠靈圍成大圈,將兩隻鼠王圍在中間。
後肢著地,簡單人形的鼠王身著破舊道袍,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他們正圍著一個石臺手舞足蹈,似乎是在完成什麼儀式,那石臺中央閃著絲絲神采的東西便是餘年和虎嘯天的目標,有小“九轉金丹”之稱的“貶食”,又名“鼠之大藥”。
傳說和兜率宮太上老君所煉“九轉金丹”有些關係,當然,功效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按照鬼倀的說法,那貶食可助正處於“煉精化氣”階段,即凡仙第四重之前的修者,直接服用可提升至少一轉的修為。
若不是有境界限制,這功效對餘年來說也是頗具誘惑力,不過想到是一群老鼠到處扒拉亂七八糟的材料混合而成的東西,他便沒了興趣。
他此來是幫虎嘯天,實在是他也想看看自己太上真人一轉的實力對付兩隻真人八九轉的對手,會有什麼結果。
“貶食”的煉製需要數年時間,期間要反覆接受日月精華的洗禮,而今晚便是成藥的最後一晚。
眼看成藥在即,兩隻鼠王已經停止了“舞蹈”,齊齊退到石臺外丈許遠,雙雙跪地,合掌拜天,口中唸唸有詞。
隨著如柱月華傾瀉而下,石臺完全被光柱籠罩,四周的鼠靈瞬間變得吵鬧起來,吱吱怪叫,似乎都在討要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餘年看的嘖嘖稱奇。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感嘆的時候,兩隻鼠王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冒精光正在向石臺靠,四周的鼠靈也漸漸失去了秩序,在向前圍攏。
“應該快成了,我們慢慢往前,別失了先機!”
餘年手持木棍,屈膝跳躍,不斷變幻躲藏位置,慢慢向前靠近,虎嘯天匍匐向前速度也不慢。
眼看只剩百米,月華光柱消散,那鼠之大藥似乎也終於煉製成功,餘年已經聞到藥香味,顧不上再躲藏,兩三個跳躍,已經到達外圍,原本圍在外面的一群鼠靈也不知是沒發現還是顧不上管,全都一擁而上撲向了石臺。
就在餘年掄起木棍準備向那一堆老鼠精掃過去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先他一步,撲向了鼠群。
唰唰唰——
尚在空中,便見幾道寒光閃過,數只鼠靈腦袋被削掉,圍得水洩不通的石臺有了缺口,黑影飛身鑽了進去。
“啊——!貓妖幽影,又是你!”
伴隨著一聲尖叫,石臺上的鼠妖全部四散開來,鼠群如臨大敵,齊齊衝著石臺上一隻滿身妖氣的黑色貓妖怪叫。
黑貓身形只比普通家貓稍大,四肢修長,毛色光亮,站在石臺上仿若高冷的君王,碧藍幽深的眸子掃視四下,絲毫沒將叫囂的鼠妖放在眼裡,它的目光定格在了餘年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也只是短暫停留,隨後它低下頭,嫌棄地將兩隻按在貶食上的灰爪子拍掉,自顧自陶醉地聞了聞那團賣相不佳的大藥。
它沒下口,而是旁若無人的躺下,甩了甩欣長細直的尾巴,有些慵懶。
這突然的變故讓餘年有些始料不及,他看了看頭頂,這隻貓妖應該是一早便躲在旁邊一顆大樹樹頂上。
不同於兩隻鼠王給他的感覺,這隻貓妖讓他感受到威脅,絕不單單是物種上的克性,那便說明它的修為應該與他相當,甚至稍高。
這樣看來,貶食對它根本沒用,那它的目的是什麼?阻止老對頭突破,怕威脅到自己?
那他是進是退?
虎嘯天和它的鬼倀並沒有出現,應該是發現突發狀況,蟄伏了起來,這很好。
貓妖和這群老鼠精應該早有過節,那他就且在一旁看戲好了,說不定他這條魚還能做回漁翁呢!
餘年分析局勢,已經有了決斷。
“幽影,你不講信用,三年前我們把一爐貶食讓給你,你答應以後再不找我們麻煩,今日卻又來行兇到底何意?”一隻母鼠王捂著斷爪,朝著貓妖尖叫怒吼。
貓妖眯著眼睛,甩了甩頭,並未答話。
“衝上去,咬死它!”
突然,一聲場外暴喝讓餘年,貓妖和鼠王全都愣了一下,原本對峙的局面瞬間被打破。
一隻沒頭腦的鼠靈以為是鼠王的命令,吱吱叫著撲向貓妖,被貓妖一爪子開膛,隨即更多的鼠靈衝了上去,這下徹底亂套,兩隻鼠王見子孫被屠殺,也尖叫著衝向貓妖,原本應付起來還頗輕鬆的貓妖也不得不全力應對,貶食一下子暴露在貓妖守護範圍外,餘年哪會錯過這個機會,掄起木棍也衝了上去。
十丈外,虎嘯天戰意盎然的起身,剛要衝出去,卻被鬼倀給攔下:“主人,你就藏在這裡,我偷偷潛過去趁亂偷貶食,然後拋給你,你接到後,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