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歡心靜如水的想了會,在邁巴赫停下的時候,利落的下車,回了公寓。
傅明朗把黑豆抱走照顧了,偌大的公寓便顯得冷冷清清,了無生氣。
忠叔沒有跟著上來,喬唯歡簡單裝了幾件衣服,半路動作一頓,抬腳去了臥室旁邊的房間。
拉開桌子的最底層抽屜,拿出裡面的紅色絨布小盒,開啟,一枚鑽石戒指安然的放著,流光溢彩的無比炫目。
下午兩點,喬唯歡收拾得素淨雅緻,先回了自家別墅一趟,碰巧趕上李嫂推著喬媽出門,陪同的還有傅明朗外加黑豆,三人一狗組團去散步。
喬唯歡坐了會,不見他們回來,轉頭去了莫家老宅。
傭人依然對她很客氣,恭恭敬敬的請她進去。
進了別墅,莫老夫人正坐在客廳裡,安靜的品茶。
幾天不見,老夫人似乎憔悴了一點,鬢髮邊的灰白更多了,臉上的溝壑更深了。
喬唯歡歉疚的垂下眼,嘴唇張了張,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然而老夫人像是感覺到她的到來,冷不丁的扭頭,看見她站在門口,眉眼稍稍舒展了點。
“丫頭啊,來了怎麼不打招呼?快來,來奶奶這邊坐。”
喬唯歡打起精神,露出個笑臉,過去坐到莫老夫人旁邊,開口便是:“奶奶,對不起。”
莫老夫人通透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沉默了半晌,才說:“你有什麼可說對不起的?是小臨對不起你。”
莫老夫人只是老,很多事管起來力不從心,可不證明她傻。她心裡清楚,莫西臨對喬唯歡有多少虧欠。
一個女人,就算很喜歡一個男人,也會在天長日久的等待和無望裡,消磨掉所有的感情和期許。
喬唯歡抬手拿起熱水壺,掀開茶壺蓋子,真心實意的說:“奶奶,這幾天沒聯絡您,是想躲躲風頭,怕記者給您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您不怪我先斬後奏,也沒怪我現在才來看您,我已經知足了。”
洗茶、泡茶、過濾,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的嫻熟。
喬唯歡給莫老夫人倒了杯茶遞過去,老夫人接過之後,握在手裡,並沒有喝,試探的問:“你和小臨……不再談談了?”
喬唯歡挽起耳邊的一縷碎髮,脖頸上的黑色蝴蝶栩栩如生,“奶奶,其實我的性格,和他當朋友更合適。”
夫妻,還是算了吧。
莫老夫人望著一根在褐色水波上沉沉浮浮的茶杆,嘆了口氣,暮氣沉沉的眼睛有些滄桑,“我看,你們年輕人的事啊,我還是少管的好。”
抬手,抿了一口飄香的茶水。
這事就這麼揭過了,以莫老夫人的性子,以後或許不會對喬唯歡像從前一樣親近,畢竟沒了未來孫媳婦的身份。但莫老夫人必然不會再開口,讓她和莫西臨重修舊好了。
壓在心口的大石被搬開,喬唯歡幾乎是鬆了口氣,正要繼續開口,突然看見莫老夫人不輕不重的放下茶杯,臉色冷硬下來。
“不過那小妮子,我饒不了。”
喬唯歡往茶壺裡添水的手勢一頓,反應了半天,才明白莫老夫人嘴裡的小妮子是誰。
“以前看她身體不好,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機倒很深,攪合的你和小臨的婚事吹了,還要進我莫家的門……”
莫老夫人冷肅道:“除非我死了,否則想都不要想!”
一陣瓷器破裂的聲響從廚房傳來,喬唯歡心明鏡的,不好開口,只好當成沒聽見,不緊不慢的繼續添水。
又是一陣細碎的稀里嘩啦聲,然後是輕輕的輪椅滑過地板的聲音。
喬唯歡略略抬頭,瞥見莫老夫人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和滿面蒼白的陸筱雅。
陸筱雅的雙腿和左手還沒有好,打著厚厚的石膏,睜著一雙含水的大眼睛,在喬唯歡身上看了一會,隨後怯怯的望著莫老夫人冷硬的背影,“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