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喬唯歡的腦海裡撥雲見霧般閃過些什麼,卻被夏洛蒂接下來的話打斷,再也沒能抓住。
“韓少清、克里斯托弗、許鍾書,還會有第四個、第五個……塞西爾,你的保護在我眼裡不值一提,你也永遠鬥不過我。”
喬唯歡呼吸滯住,她猛地站起身,電話卻已經單方面被結束通話。
連綿不絕的“嘟”音,彷彿是對她的嘲笑。
傅明朗回來的時候,看見喬唯歡靠著牆壁,整個身子都在輕輕發顫。他加快腳步過去,沒等靠近,背對著他的喬唯歡忽而抬起手,手機重重地丟了出去,“啪”的一聲壽終正寢。
“斯科特。”喬唯歡偏過頭,餘光瞥見斯科特過來,沙啞著嗓子問他:“是誰刺的?”
“當時一共有五個人,在酒吧的門前動手,酒吧監控記錄下全部過程。我們已經抓到了四個,還有一個在逃跑的時候和他們分開,我們正在搜尋。”
“我要看監控。”
西裝男們早已經在送許鍾書來醫院的同事,找到酒吧老闆,把監控複製回來。
喬唯歡透過電腦螢幕,一絲不落的把全程看完,甚至沒眨眼睛。
監控沒有聲音,是畫面上來看,是穿黑色背心的光頭先掏出刀,威脅性的比了比,和許鍾書說著什麼。隨後剩下幾個人紛紛掏出刀來,許鍾書便拿出錢包,摘掉手錶,甚至大衣和鞋也脫了,全部丟掉地上。
這幫人把他的東西拿走,卻還是沒有放過他。
他們用刀對許鍾書比劃方向,似乎要他向偏僻的地方去,還有黃色頭髮的男人靠近他,大手從許鍾書的後背一路下滑,動作裡的暗示很明顯。
許鍾書察覺到他們的意圖,動手了,一拳打到黃毛的臉上。
早有防備的光頭卻迅速扣住許鍾書的肩,手裡的刀刺到許鍾書的手臂上,其他人也不再客氣,動手壓制住許鍾書。
被打的黃毛從地上爬起來,怒氣衝衝的給了他三刀。
最後的畫面,是許鍾書背對著鏡頭,彎腰跪到地上,身前的血色在潮溼的土地上,迅速匯聚成一灘。
那紅色一點一點的溢位,滾燙的滴進喬唯歡的眼睛裡。
她合上手提,低聲說:“那四個人,先別送到警局。”
這幫行兇者應該是慣犯,看架勢就知道是窮兇極惡之輩,監控錄影記錄的全過程也很明晰,就是他們劫財又想劫色,受害人的反抗激怒了他們才會被刺傷。
甚至不需要太複雜的動機,警察們就可以確定,這是一起簡單的案子,許鍾書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成為事件主角。
可他不是倒黴,他是被有預謀的刺傷。
“我去見見他們。”
喬唯歡慢慢地從椅子上起身,深深地看著手術室的門,“明朗,你留下來,小師弟有情況立刻通知我。”
空曠灰暗的倉庫裡,緩慢搖擺的風扇,將日光分割成晃動的光斑,一塊塊地落到灰塵漫布的地面上。
四個被捆成粽子的人,嘴巴被膠帶封住,在地上苦苦蠕動。
晦澀的暗影中,喬唯歡打了個手勢,立刻有西裝男扯開光頭的嘴上的膠帶。
“誰派你們來的?”
光頭咳了兩聲,費力地去看陰影裡的人,然而只能瞧見個輪廓。
“你說什麼?”
“我說,誰派你們來的。”
光頭的眼珠在倉庫裡掃了圈,現在形勢明顯比人弱,“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們本來沒想動手,是那個男人先動手。他死了沒有?”
沒人答話,四周死一樣的靜寂。
光頭心裡憷了下,冷硬的說:“死了?那真不幸。不過我只傷了他的肩膀,殺他的人不是我,你要報復,我可以幫你找到動手的人。”
喬唯歡無聲的扯動嘴角,“你是說那個黃頭髮的男人?”
“是的,他的家和他有可能躲藏的地方,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