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夏淳灃為她端了碗熱湯,剛從廚房走出來。
“吳穆贇。”莫芊桃不願意當著夏蓮枝的面,提及太多過往,便直接報了名字,夏淳灃立刻會意,也不再多問。
可夏蓮枝這關也不容易過,她怎會輕易相信莫芊桃隻字片語,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神,片刻不離的觀察著莫芊桃,讓她十分的不自在。
“吳穆贇?可是男子?你已是婦人,他為何要與你開這般傷你名節的玩笑。”
莫芊桃一門心思撲在吃飯上,對著難以解答的問題,乾脆避而不談,夏淳灃未免引起更深的誤會,便幫著解釋,“她口中的男人,亦是我的好友,他這個人就是喜歡開玩笑,不會有惡意,改日我會去拜訪他,奶孃你莫要多想,桃兒是否有事,我作為她的相公怎能不知。”
夏蓮枝這才作罷,只是她心裡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一有機會便想著從莫芊桃口中探出話來。
夏蓮枝本就瞧不上莫芊桃,加上又遇上這不明不白,損傷名節的事,另到她對莫芊桃越發不喜。
吃完晚飯,莫芊桃摸著圓鼓鼓的肚皮,好似孕婦一般回了臥房。
夏淳灃本打算下山後將床修好,結果接到莫芊桃不見的訊息,他一著急上火,床也沒時間修了,往凳子上一坐,他已經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莫芊桃坐下後,先是打飽嗝,之後暗示他為自己倒茶水,幾經折騰,她終於在夏淳灃的期待下徐徐道來。
*
今日中午,她被強行帶往食肆二樓後,吳穆贇清退了一干人等,房內徒留二人。
“你想做什麼?”莫芊桃站在視窗的位置,似乎隨時準備跳下去自保的勢頭。至從見著他後,她一顆心由始至終都保持著警惕性。
吳穆贇圍著她慢悠悠的走了一圈,一雙狐狸眼不住的上下打量她,“你以為我會對你如何?”
莫芊桃假意放鬆,往凳子上一坐,笑道,“我以為你想邀我喝茶敘舊呢,你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沒有為難我的必要。”
“說得好。”吳穆贇一拍扇子,撩起袍子坐到她對面的位置。“疆域廣袤無垠,你我能再次相遇實屬緣分,何不暢飲一杯呢。”
喝!喝!喝!喝你個大頭鬼呀,莫芊桃最討厭的便是飲酒了。
莫芊桃碎心中厭惡,可笑得一臉諂媚,“喝酒太老套了,我們換個新玩法,怎麼樣?”
“你有何建議?我樂意奉陪。”吳穆贇擺出一副興致盎然的神情。
“我們玩詞語接龍吧,輸的人脫一件衣服,直到脫光為止。”莫芊桃心裡不停的打著算盤,若是吳穆贇輸了個精光,她便可以從二樓跳下去,到時吳穆贇就算想追,也是有心無力。
吳穆贇有片刻愕然,他懷疑是否聽錯,“你方才可是說脫衣服?”
莫芊桃肯定的點點頭,繼而挑釁的睇了他一眼,“怎樣?你莫不是對自己沒信心?”
吳穆贇聽完,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他感覺新世紀的大門被開啟,他對男女之間的相處模式,又有了新的看法。當下便決意拋棄自己儒雅的包袱,他架起二郎腿,準備和莫芊桃大幹一場。
莫芊桃手往桌上一拍,氣勢非凡,“白旄黃鉞。”
吳穆贇雙唇未開,有些錯愕,這才剛開頭他便接不下去了。
看來是小瞧了這個小妮子。
眉頭緊鎖的思索一陣,眼看莫芊桃要拍板宣佈他輸了,他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賭徒心態作祟,吳穆贇一拍桌子,他就不信這個邪了,“再來。”
雖然輸了,可依然端著架子。脫下外袍的瞬間,他反倒像個在戰場上流乾鮮血的戰士,渾身有股勢不投降的氣勢。
在守在門外的李俊儒,聽著你這兩人奇怪的對話,以及吳穆贇不斷拔高的音量,心裡暗暗吃驚,一項謙遜文雅的大人,居然有這般放得開的時候。
“雨後春筍。”上一把莫芊桃贏了,故而開局的依然是她。
吳穆贇猶猶豫豫的說了“筍頭卯眼”四個字,莫芊桃差點被矇騙,兩人為此吵鬧了一會兒,最終依然是吳穆贇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