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如何說?”茗研咄咄逼人的樣子,絲毫不收斂,當著吳穆贇的面也沒有半點懼色。
“我亦不明白,這村婦是得罪了你,還是得罪了你家小姐?”吳穆贇冷不丁的問道。
茗研一個怔愣,這吳穆贇不給自己發難嘛。
說得罪自己,可她不過是個奴才,哪兒來那麼大架子。
若是說得罪小姐,豈不是有損小姐在他心中的形象。
正當她犯難之際,鳳榕溪開口了,“研兒無甚大錯,不過一心維護我,至於這個村婦也不過是稍顯粗俗而已,研兒與我久居閨閣,鮮少見生人難免會不知所措。”
莫芊桃微張著雙唇,對這表面看著嬌柔的千金小姐,有了另一番的見解。
鳳榕溪巧舌如簧,先是以茗研忠心護主為她開脫,而後,又埋怨莫芊桃素質不夠,才會讓自己的丫鬟看不過眼,皆因兩人平日接觸的均是家世顯赫,知書達理的人。
莫芊桃忍著一口氣,對鳳榕溪笑了笑,“小姐果鮮少出門,說明見識不夠,你可知縱然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他一日三餐都是我們這些粗鄙的鄉下人勞動所得?你如此看不起人,是否想過絕食抗議。”
“我並無此意。”鳳榕溪面色一正,急於辯解,她看了看吳穆贇,眼眉裡盡是委屈,“吳大哥,我不太會說話,你快幫我解釋解釋。”
同樣對鳳榕溪感到驚愕的還有吳穆贇,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木訥,反而像是被禮法禁錮久了,知曉如何隱藏自己真實個性,或許,是在深宅大院求生存,長期積累下來的自保方式。
“明日的豬肉讓莞姚來送吧,你就別來了。”吳穆贇略帶責備的睇了莫芊桃一眼,將她趕走。
莫芊桃心裡一樂,屁顛屁顛的欠身離開了。
眼看莫芊桃身影消失,茗研急了,“吳大人可是有心偏袒?”
吳穆贇面色未變,嘴角依然掛著淡笑,“你要因此責怪一個村婦,只會給你家小姐丟臉,日後你也會隨嫁到此,言行舉止都得得當。”
吳穆贇的眸光隱隱透著一抹寒光,猶如冰刀一般刺向茗研。
她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尖,頓時渾身一顫,心裡慌了神。
再抬眼時,見他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彷彿方才剛才那一番冰寒刺骨都是她的錯覺。
“都是我管教無方,讓吳大哥笑話了。”鳳榕溪已經恢復常態,眼眸裡掠過憂傷的情緒,嘴角掛著苦笑。
“無礙,日後你嫁過來,我們有許多時間磨合。”吳穆贇的笑容讓鳳榕溪感覺如沐春風,頓時,驅散了心裡所有的不愉快。
“方才那位姑娘是?”鳳榕溪趁著他態度轉變,表明自己依然對莫芊桃的身份耿耿於懷。
吳穆贇若當真喜歡她,便不該對她有所隱瞞和欺騙。
“她是檔口賣豬肉的,倒是嘴甜得很,前些日子為了給衙役打牙祭,便讓她每日送頭豬過來,這一去二來的便熟了。況且……”見鳳榕溪一直巴望著自己,他故意頓了頓,掉她胃口。
“況且什麼?”鳳榕溪迫不及待的追問。
“她已經嫁做人婦。”說完,吳穆贇轉身去向了別處。
鳳榕溪察覺他今日對自己的態度不一樣,似乎更親切了些,故而沒有察覺他的落寞。她追上吳穆贇將自己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與他慢慢說道。
以免她起疑,吳穆贇便隨她去了,鳳榕溪逐漸嚐到甜頭,越發不捨離開。
*
夜靜更闌,清風徐來。
鳳榕溪拿著吳穆贇送給自己的扇墜子不停地把玩著,拿起又放下的擺放了許久。
“小姐,早些睡吧,這東西又跑不了。”茗研看著自家小姐傻笑個不停,擔心她這麼痴狂下去,傷了身子。
“你說,若是我們遲幾日再離開,吳大哥是否會同意?”鳳榕溪轉過身,趴在床上,依然將扇墜握在掌心。
茗研冷不丁道,“若不然,小姐你過完年再走吧。”
“真的?”鳳榕溪咻的一下彈起來,滿心都是期待。
“小姐,你先回家與老爺交代一番,再說其他想法吧。”茗研不得不提醒她,見她頓時變得頹然,茗研又道,“早些定下婚事,早日一姑爺長相廝守。”
一聽姑爺二字,鳳榕溪頓時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