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這一席話說到老張心坎裡了,老張家也不富裕,全家只靠他一人在章家上工維持生活,另外還有三個遊手好閒的兒子,媳婦娶不娶得著不說,日日想著花天酒地,這點倒是與老張本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倆人有了共同話題,總覺得心裡頭有許許多多的話,終於找到人傾訴。
“老哥,為何不繼續在章家做工?”秦漢幾口酒下肚開始放開話題。
老張嘆息一聲,“身體不行了……”
“據說在章家做工能賺不少錢,老哥你看我年輕力壯的,是否能將我介紹進去,到時候絕對不會虧待老哥的。”秦漢拍拍胸脯,十分豪爽。
老張一聽,實在為難,喝了一小口酒,說道,“都說張章不分家,可我始終還是個外人,再者想進章家幫工的實在太多了,並沒有那麼容易進,章家人也排外。”
“聽老哥你這個一說,這章家很是神秘呀。”秦漢湊到老張耳邊問道。
老張點點頭,正色道:“莫要再問章家事了,被人聽去了對你我都不好。”
秦漢點點頭,不再追問。
*
小田一回到柴院,便被莫芊桃揪著問問題。
“那果子呢?你給誰了?這都是能害人命東西,你可別不聽,在我們哪兒普通人不可以種植這玩意兒。”
莫芊桃想了一個晚上,總覺得這事不對勁。
小田覺得好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都自身難保,還有空想別人?”
“我現在活得好好的,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自己不要做些違法犯罪的事。”莫芊桃一臉正色的提醒,聽得小田一頭霧水,她又道,“你若將這東西傳出去,要被人提煉成了“牙鳥片”,便會被人寫進史書裡,成為禍害一代人的惡魔,到時候連你的子孫後代都不得安寧,連墳墓都是被人唾棄的地方。”莫芊桃朝他擠眉弄眼的一番威脅,小田依然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她在誇大其詞,而且形容得繪聲繪色,小田聽著感覺十分滑稽。
“這植物本就少見,你卻甚是瞭解,若說要被人提煉去害人,那首當其衝的必定是你。”小田對莫芊桃有諸多猜忌,加上她平日裡咋咋呼呼的,實在讓人難以信任。
莫芊桃跺跺腳,十分氣餒,可轉念一想,自己忽然出現在這個時空,指不準哪天又忽然回去了,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也礙不著她什麼事,她又何必勞心費神。
想到這裡,莫芊桃心情好轉,她頭一甩,哼起了歌兒,“你的晚安……是下意識的惻隱……我留至夜深……治療失眠夢囈……”
小田聽見歌聲,越發覺得她的思維方式讓人摸不著頭腦,只是低頭嘟囔一句,“瘋婆子。”
莫芊桃聽說白芷給春喜賞了好吃的,轉身去找春喜討吃的,恰好春喜今日並未當值。
“春喜小姐姐……”莫芊桃趴在門邊,笑的十分諂媚。
春喜翻了翻眼皮,“你都嫁人了,還管我叫小姐姐,你知不知羞。”
這是莫芊桃穿遇後,聽到人們對她最多的形容,聽著聽著習慣了,沒什麼感覺。
“沒羞沒臊的我最可愛了。”莫芊桃衝她曖昧的眨眨眼,討好的意味十分明顯。
春喜知道她的來意,將一個麥芽色的紙袋子往桌上一擲,“拿去吃吧。”
莫芊桃快步上前,將袋子翻開一看,原來裡面躺著三顆蜜餞兒,頓時沒了興致。
“怎麼了?”春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嫌少,又道:“少夫人本就沒給我多少,這可是我嘴邊摳下來的,你愛吃不吃。”
“我不愛吃這些。”莫芊桃嘆息一聲,坐到圓凳上,搖晃著腳丫。
春喜一聽,放下手裡的活兒,驚訝道:“你從前吃過?這可是舅老爺從京城帶回來的,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你這個丫頭,也太不識貨了吧。”
舅老爺?舅老爺是誰?莫芊桃在腦海裡搜尋記憶。
春喜見她一臉迷茫,又道:“你忘了?少爺本來是想將你送給舅老爺的,奈何你自己不爭氣,偏偏跟老爺……”
春喜說不下去了,她羞於啟齒。
莫芊桃一愣,聳聳肩感覺有些無趣,轉身要走。
“喂——你真不吃呀?”春喜晃了晃紙袋,十分詫異。
莫芊桃搖搖頭,不說話的走了。在迴廊的拐角處,遇上坐在涼亭邊上嗑瓜子的繡蕊,繡蕊一見莫芊桃嘴角便揚起了一抹不加掩飾的訕笑,衝莫芊桃揮了揮手帕子,“上哪兒去,瞧你一天天閒得,跟沒事人一樣。”
莫芊桃只當沒聽見,疾步離開。
繡蕊氣惱的站起來,手中的瓜子頓時抖了出來,“站住——”。
她身邊的羅雲追了上來,一把拽住莫芊桃,惡狠狠得說道:“姨娘叫你呢,你是耳朵聾了嗎?”
莫芊桃回過頭來時,臉上擠滿了笑臉,“羅姐姐,我耳朵好得很呢,剛剛想事兒呢,沒聽到有人叫我。”
羅雲冷哼一聲,眼珠子都要斜上天了,“得了,跟我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