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居。
蕭風和許放並排而坐,在他們對面,坐著一個身穿旗袍的茶藝師,正在泡功夫茶。
由樹根雕刻而成的茶床,上面擺著上好的紫砂壺,茶海,茶道,茶漏,茶巾,茶托,香爐等等。
茶藝師先把香薰條點著,放入香爐,香菸渺渺。
用的是橄欖核燒火,把燒開的水,倒入裝有大紅袍的紫砂壺中,蓋上蓋子,再把剩下的水,澆在紫砂壺壺身上。
滾騰的熱氣,燻的茶藝師,如在天宮的仙女般,若隱若現。
蕭風感嘆:“現在的功夫茶,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就連茶藝師,看著也如九天仙女下凡般美。”
許放失笑:“若是兄弟們聽到你如此誇獎女人,怕得是驚掉大牙,你這是多久沒出來放鬆過了?”
“我這不是剛回來嗎,你還是第一個約見的。”對面茶藝師的一舉一動,都令人心生寧靜。
許放突然冷哼:“什麼約見,明明就是遇見,就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你會約見我?”
蕭風的眼睛一直盯著泡茶的動作:“春風拂面,關公巡城,韓信點兵……”
茶藝師抬眸看向蕭風,聲音如黃鸝鳥般清脆:“先生好眼力,正是如此。”
蕭風這才收回目光:“隨口說說。”
“什麼隨口說說,明明就是很懂。”許放又把話題岔開,“現在還是單身一人?”
還想開口的茶藝師,聽到此語,閉上嘴,淡然含笑,眼波流轉,行雲流水般的演繹著功夫茶。
蕭風輕嘆一聲:“別說了,我呢,自知對不起她,就想拿錢補償她,沒有想到,她對我又打又罵。”
說起沈冰傾來,蕭風就是一陣委屈。
許放驚愕的打量蕭北:“她打你?”
“對啊。”蕭風再次輕嘆,“她一個女的對我動手,我總不可能對她動手吧,就只能讓她打了。”
許放愕然的望著蕭風,隨後拍腿大笑:“她打你!哈哈……我終於知道了,百人近不了身的人,居然被一個女人打。”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蕭風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許放捂著唇,憋笑,可真是憋不住,又忍不住大笑:“你先讓我笑一會兒!”
這時,茶藝師用茶托,託著香茗杯,送到蕭風面前,含笑道:“先先,請!”
蕭風雙手接過香茗杯,在手中搓了搓,放在鼻下聞:“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如醉前豈堪誇。”
茶藝師看向蕭風的眼裡,立即充滿了愛慕之情:“此情此景,難道不該是春風解惱詩人鼻,非葉非花自是香。”
“再或者是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潔。”
蕭風眼自香茗杯後掀起,眼裡含笑:“大師好文彩!”
茶藝師莞爾一笑:“先生稱呼什麼大師呢,不過是個茶藝女,我叫夏採菊。”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蕭風脫口而出,“夏採菊,好名字。”
夏採菊嫣然一笑:“先生過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