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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身世之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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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心裡恨恨道:“待我火上澆一勺油,看你宋江如何收場?若殺了宋靜心,你名譽掃地,自治區中就會出現反對你的勢力,到時候我與他們合作或者與你合作都有機會。你若不殺宋靜心,勢必埋下禍根,以後會成為一股反宋勢力,也可以為我所用。宋江,你們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我的掌控!”

“晚了!太晚了!”

趙桓帶著一絲輕蔑的聲音斬釘截鐵地響起,似乎感到這樣還不解恨,他暗自把牙齒咬緊,恨不得把這句話連同宋靜心活生生撕裂,然後吞嚥下肚。

良久,他又閉目仰頭,悲憫哽咽道:“實在是••••••太晚了!”

此時宋靜心仍然沉浸在驚愕當中,趙桓這種巨大反差就如大地震,震的她不知所從。她原以為趙桓聽到私奔的話,就會喜出望外,然後策劃具體事宜,誰知卻是這樣讓她震驚的結果。

先震驚的是趙桓的笑。

那笑儘管無聲,卻似有千萬把無形的尖刀向她刺過來,她感到衣衫頓時千絲萬縷,身體瞬間千瘡白洞。

緊接著震驚她的是趙桓的聲音,那聲音和表情組合起來,就是活脫脫一個深宮怨婦,哪有半點曾經的帝王身影。而且藏怒宿怨與幸災樂禍交織起來的表情,顯得他更加猙獰而狠毒。

“不對!就算由愛生恨,他也不會恨我到這個地步?難道••••••陳東說得是真的?”

驚愕中,宋靜心像是翻書一樣,大腦中一頁頁翻尋原因。當趙桓悲憫哽咽的聲音響起,她再次看到趙桓消瘦的面容,心突兀地顫起來。

趙桓是愛自己,思念自己才會瘦成現在這樣,他由愛生恨發幾句牢騷,自己卻往其他地方想,這像是要抓緊自己幸福的人嗎?

其實宋靜心根本不會想到,趙桓消瘦確實是殫精竭慮的思念所致,但他思念的不是宋靜心,而是他的皇位。

“不晚!一點都不晚!我們逃離樊籠,找個山清水秀的桃源之地,過屬於我們二人的快樂日子。”

宋靜心向前走幾步道:“從此再沒有世俗紛擾,再沒有愛恨情仇,只有兩個神仙般的鴛鴦,書寫我們自己的桃花源記。”

“呵呵呵呵••••••”

趙桓這次笑出了聲音,但這笑聲卻比錐子還尖銳刺耳。繼而,聲音突變,如哭嚎般響起:“哪有我們的桃源之地?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的身世大白之日,便是萬千人頭落地之時,怎麼會給你逃離樊籠的機會?就算僥倖逃脫,也免不了下半生在追殺中奔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卻就能忘卻,別人不想忘卻,你永遠都是待宰的羔羊。靜心,你認命吧!”

“不!我不認命!就算有一點希望,我也要去爭取!”

宋靜心執拗道:“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大不了我倆同穴長眠。”十二文學網

趙桓再次笑了,這次他笑得很輕,也很輕蔑,他不緊不慢道:“宋靜心,你想清楚,自始而終都是你在自圓其說,我何時答應和你私奔?放著大好的日子我不過,我會和你亡命天涯?想清楚,長眠墓穴的人是你,不是我。是福是禍,這都是你的渾水,我斷然不會去蹚。從此後我與你劃清界限,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再無一點瓜葛,別有事沒事往我這兒跑。”

趁宋靜心大腦一片空白,趙桓接著道:“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恩愛夫妻尚且如此,何況咱倆連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的人。我在北地受盡屈辱,本想南歸後和你在自治區過幾天舒適自在的日子,誰知你卻一再推拒,把我的憧憬砸碎。現在你大難臨頭,卻又來拉我墊背,我趙桓又非鄉野村夫,容你想棄就棄,想留就留。宋靜心,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也只是鬼話連篇,我不屑信,也不恥與你為伍。我的眼裡不留沙子,所以你收起那虛偽謊言吧!此次我與你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說完他轉過身去,再都沒有看宋靜心一眼。

宋靜心感到整個人都埋葬在灰濛濛的塵埃中,不見半米陽光,腦中空洞無物,冰冷、失落、無助都壓在她身上,連順暢的呼吸都成奢望,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似乎這個世界徹徹底底拋棄了她。

淚已氾濫。

宋靜心感覺到正駕一葉孤舟,衝破傷心的霧,駛出迷惘的海,逃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她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逃走,如同在沒有摩擦力的路面上行駛的小車,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

突然一建築映入眼簾,她不由自主停下來抬頭仰望。

忠烈塔。

良久,宋靜心喃喃道:“忠烈塔內的幽靈,願意接納我無處皈依的魂魄嗎?”

刺啦一聲,一封剛剛寫好的信被火柴引燃。欒廷玉看著慢慢熄滅的火焰發呆,渾然不覺火柴已燃至尾部,直到燒疼了手指他才警覺,忙將火柴吹滅。

也記不清這是他焚燒的第幾封信,總覺得寫得不夠詳實,感覺都是廢話,缺失了很多重要的內容,或者乾脆說,不知道寫什麼才能表達此時他要給宋江表述的事件。

宋靜心到訪調查身世之事太過突兀,正因為突兀,所以顯得更加詭異。這如同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響起炸雷,一下子把人包裹在陰森恐怖的驚悚中,讓人難以接受這種突兀的變化。

這些年來,那些打過祝家莊的老人早忘了這件事,心目當中宋靜心就是宋江的親生女兒。如果現在不是宋靜心調查,就連欒廷玉都不會想起祝龍之女這個詞,何況其餘人。

是誰在平靜了二十多年後又拾起這段記憶的?是無意說出,還是有意為之?如果是有意為之,那麼此人必定醞釀一個極大的陰謀,至少包裹著一顆惡毒的禍心。

因此,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個人揪出來,可悲傷交加的宋靜心已心生死志,她死都不會供出這個人的,難道還能用刑具去逼供?那樣與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欒廷玉又是焦躁又是憤怒,此人直接給宋江製作了一個死結。宋靜心若以此與宋江反目,不外乎兩個結果,殺了或者關押宋靜心,可不論哪個結果都會對宋江的聲譽產生極大的影響,進而影響自治區的未來發展。

欒廷玉低頭看到手中的火柴根,立刻想到自治區的未來是多麼美好,試想連這種小發明都能佔據全國市場,那以後這天下能不是自治區的嗎?

此刻,他已然有了決心,不論是誰在背後出謀劃策,想透過誣陷宋大哥來達到分裂自治區的目的,都是自治區的敵人,他要揪出這個鬼來手起刀落。

倘若宋靜心還是那樣執拗的不配合……那……欒廷玉喃喃道:“宋大哥,就讓我做這個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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