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貴如油,如煙如霧的春雨籠罩了整個空間,雨水洗淨了萬物表面的塵土和汙漬,浸潤了乾涸的大地,一瞬間,世界好像脫胎換骨般煥然一新。
好一場及時雨呀!
雨水衝散了李清照埋在心中多年的鬱悶和糾結,世界終究沒有遺棄她。
蔡京真下臺了,丈夫趙明誠恢復官職,自己就像浴火重生的鳳凰,又可以回到京城,回到丈夫身邊,重新享受愛情和親情帶來的幸福生活。
靜靜地望著朦朦朧朧的世界,雨絲中突然出現一張黝黑的臉,轉眼又消失。
“梅西,梅先生!”
李清照呢喃著這個名字。這個充滿才氣的名字,就像天外飛仙一樣來無蹤去無影,如今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他的新作品,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杳無音訊。
然整個黝黑的面孔在李清照腦海中活靈活現,他說今年春天一過,她和丈夫必定會團聚,原以為是一個美好的祝福,不想居然變成現實,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我還會來這裡嗎?”
李清照搖搖頭,心道:“自己不會占卜未來,但如果有梅先生的話,他一定會知道!”
別了,青州!別了,梅西!
由於貪路錯過了宿頭,大家走到潯陽江邊已經沒有渡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看來得走回頭路了。
正準備走回去,斜刺裡走出一漢子向宋清搭訕道:“客官可是要尋找渡船?”
宋清道:“是呀!莫非你有船?”
那漢子道:“我沒有船,然我能給你們找到渡船,你們一共七個人,私賃一艘較大的船可能費用比較高。”
宋江走過來道:“錢不是問題,你的船在哪裡?”
那漢子見宋江衣著華麗,氣度不凡,知道是有錢的主兒,說聲稍等,便向江邊學了幾聲鳥叫,三長兩短。一會兒只聽見咿咿呀呀的,一個漢子撐一艘容量較大的船從蘆葦中出來,駛向岸邊。
一會兒船靠岸,船上下來一個漢子,只見那漢子身高體壯,赤發黃髯,一雙三角眼帶著血絲,一看就知道是肝火旺盛,做事急躁的人。
那漢子也不理眾人,高聲喊道:“泥鰍,甚事傳呼我?”
叫泥鰍地漢子道:“狗臉,這幾個客人要租你的船,說銀子不是問題。”
狗臉早就瞅見七人,現在裝模作樣的轉身看看宋江等人,而後拱手道:“不知各位客官租船去哪裡?”
宋江答道:“去江州!”
狗臉道:“江州行程遠,過幾個時辰天就黑了,夜路危險,一人二兩銀子,少了免談!”
宋江對狗臉道:“銀子不是問題,只要你有本事把我們載到江州,十四兩一個子都不少你的!”
狗臉聞言陪著笑臉道:“客官請見諒,在下出船的規矩是要先看看客官有沒有的銀子,不然到了江州客官又說銀子不夠賴我的賬,我豈不白忙活了?本來出力氣撐船賺錢餬口就不容易,好歹混口飯吃,都不能白效勞吧?客官你們說是也不是?”
“咦!?”
宋江立刻想起催命判官的酒店也是先付帳後吃飯,莫非這廝也想見財起意,謀財害命?宋江留個心眼,順便將銀袋子拿出來。
狗臉見銀袋子沉甸甸的,一臉笑容,好像是他的一袋子銀子一樣。哈巴狗似的趕快去開船,邊走邊喊:“泥鰍,今天幫我撐船,我一個人吃不消。”
泥鰍會意的應聲,滿臉滲透燦爛。
宋江聽出其中涵義,心道:想吃我們,哼!看一會兒不撐死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