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萬籟俱靜,明亮的夜空繁星爭豔,微風輕拂,柔和的月光把二龍山的夜色點綴的寂靜而又浪漫。
武松剛剛和宋江單獨相會,回來後他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他到屋外仰望著蒼穹,今夜註定無眠。
宋江是自己的福星,每一次相遇都會給自己帶來好運,他不由想起了和宋江的三次邂逅。
第一次是在柴進莊上,那次他得了瘧疾,夜晚覺得冷,架個火盆驅寒。不想宋江一不留神弄翻了火盆,火星劈頭蓋臉撲向自己,驚出一身汗,誰想瘧疾卻奇蹟般的好了。
說也奇怪,以前喝酒後總要耍酒瘋,動輒用拳頭和人打招呼,自從遇到宋江哥哥後,這個毛病突兀的沒有了,要不然景陽岡的小二不給酒早就挨拳頭了。
第二次是在孔家莊,自己掉進水溝渾身溼透,被孔家兄弟吊起來打。這時的宋江像大羅神仙從天而降,救下了自己,否則準被孔家兄弟解送官府,如今已是冢中枯骨。
這是第三次,他不僅給落草的好漢帶來了新思路,而且給武松許下一門親事。兄弟倆的談話歷歷在目,武松的思緒又穿越到剛才的一幕中去了。
武松拎著兩壇酒單獨去見宋江,兄弟倆有太多的話語。喝著酒扯東扯西聊,宋江突然問道:“二郎可否想娶上一房娘子?”
武松一愣,隨即搖頭道:“我是重罪之人,娶妻豈不是要連累人家女兒一輩子。再者我是出家頭陀,怎麼能有妻室,此事不想也罷!”
“智深真和尚,二郎假頭陀,你的頭陀身份是為了掩飾,又不是真的遁入空門。”
宋江反駁道:“想你哥哥武植走得早,也沒有給武家留半點骨血,現在你得擔起這份責任,給武家延續香火。”
提到哥哥武植,武松又一陣惆悵。父母死的早,哥哥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還沒有怎麼報答就……
武松眼睛溼潤,抬頭對宋江道:“實不瞞宋大哥,自從哥哥慘死,我殺了潘金蓮那淫 婦後,對女人就充滿恨意。後來到張督監家裡,玉蘭那賤 人假意許身,又夥同張督監害我。血濺鴛鴦樓,我殺了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包括玉蘭在內的十五口,從此對女人的恨變為一種骨子裡的恐懼。”
宋江明白武松的苦衷,在後世醫學上這是一種心理疾病。這種愛恨和恐懼交織在一起的情感,使人如坐針氈,那種潛伏的恨意其實危機四伏,隨時都會有噴發出來的危險。
想到這裡宋江道:“二郎想多了,其實女人有許多可愛的地方,你只是不善於去發現罷了!你想想孫二孃,她對你的照顧還算少嗎?女人也有可憐的地方,玉蘭只是一個丫鬟,她能違背張督監的意願嗎?或許她給了你許多提示,你卻渾然不知。當然女人也有可恨的地方,潘金蓮謀殺親夫,悔恨已晚。你不能由於倆女人就推廣到所有女人身上,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胸懷應該廣闊些。”
武松像是消化了宋江的話,點點頭道:“其實在二龍山落草後這種感覺慢慢淡了,今天哥哥這樣一說,我也想通了。”
宋江神秘兮兮道:“我給你介紹門親事,女的你見過。”
武松正在納悶,宋江又道:“就是前天和你拼酒的花紫薇。”
武松哦了一聲,突然道:“花紫薇是女的?”
驚訝過後又道:“起初聽到她名字一直想不通,多俊俏的後生怎麼取個女孩名,還道是她父母不喜歡男子。當時也是光顧著和她拼酒了,沒有怎麼留神,現在想起來也是,怪不得那麼白。”
宋江見武松沒有拒絕,便道:“她是花榮的妹子,回去我給你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