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直壓下來,深邃無邊,整個天地向無限空間延展,彷彿萬物不存,盡化歸墟一片,乾坤寰宇中,變得萬般寂寥。
杳杳詩聲再度響起:
無數劍之強者,步走如雷,隆隆而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不殆……”
那杳杳詩聲宛若洪鐘悲鳴,彷彿穿越無窮時空,跨越彼岸而來,終化作無邊風波,在這寂滅的天地間,激盪開來!
億萬劍魂,在那蒼涼古意下,盡數顫抖,發出錚鳴聲。
最後,所有聲音消退。
虛空劍冢緩緩開啟。
有個白鬍子老頭,右手持劍,左手負背,從劍冢中慢騰騰走出。
秦天已經徹底震驚了,他根本沒想到,有人居然能從墳冢中走出來,他歪著頭,打量著他。
是龍洛武帝本尊嗎?
秦天只見過武帝靈魂,從未見過真身。
“喂,老伯伯,您就是龍洛武帝吧?”秦天顫聲問。
“滅了你靈魂的,不是我,是我的先天精神力,這你知道的,對吧?”
老頭盯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好吧,武帝老伯,你是想奪我舍,實際是想殺我,對吧?然而,被我殺了,對吧?咱倆算扯平了。你千萬別陰魂不散,怪嚇人的。有事說事,沒事,您老就走吧。”
老頭起劍,挑過虛空,萬千強者之魂為之起舞。
他的對面,是一棵須五六人合抱的巨樹。
空中,隱隱然響起雷霆之聲,夾雜著一個清晰的聲音:
“《北斗劍圖》每一式為九九八十一變。”
“第一式:歲月。”
秦天驚呆了,武帝這是在演練《北斗劍圖》?原來之前需要用星圖打通全身經脈,這便是功法執行路徑圖了?
劍圖,總共才六式,只有前四式有名稱,然而每式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相比於天下劍法,一式才不足十種變化,那真是繁雜到了極點。
他全神貫注注視著武帝。
他看起來行動遲緩,卻招式分明,挑劍,抹劍,劈劍,刺劍,雲劍,掛劍,點劍,崩劍,撩劍,斬劍,截劍,掃劍,花劍,架劍,以一種奇異的運劍方式展現在秦天面前。
突然,武帝加快速度,旋轉之間,劍凌長空。
兩道劍氣纏繞旋轉,一條自督脈而出,一條自任脈而起,時而合二為一,時而化一為二,由二而生萬千。
空中劍光密佈。
整個世界的光陰都被挑動,風聲呼嘯中,日月轉換、星辰搖曳,時間在劍尖上發出璀燦之光,凝結出數道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歲月光芒。
秦天震驚了,原來,劍可以挑起光陰、挑起時間、挑起一串歷史!
這便是劍名由來:歲月!
歲月,通常用來指時間,尤其是過去的日子,它是一段歷史時期,所有人的情感被承載於此,構成了世間永珍、酸甜苦辣的載體。
而《北斗劍圖》第一式“歲月”,其功法執行,分明就是《天龍訣》第一式“龍行無忌”的功法執行路徑。
原來,我之前所練《天龍訣》,便是《北斗劍圖》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