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天未大亮,龍和楊過便被院子裡追逐打鬧的老頑童和傻姑吵醒了。
楊過聽著房頂上來回踩踏的碎響,眉頭皺起,氣鼓鼓道:“龍兒,好煩人啊。”伸臂將要起床的龍攔下,嘟囔道:“再躺會兒吧。”身子如泥鰍一樣扭了扭,將龍壓住,笑嘻嘻道:“每天只要出了這個門,我就不能纏著你了。”故作苦惱,接著道:“咱們周圍人太多了,幹什麼都不方便。”
龍眨了眨眼,反問道:“你少纏著我了嗎?”
楊過道:“不說這個,反正我臉皮厚,沒羞沒臊的。龍兒,咱們等日上三竿再出去吧,要是現在出去了,等一會兒一定會跟臭道士碰面。大早上的,咱們別給自己找晦氣,好不好。”
龍道:“說的也是,咱們就算喜歡老頑童,也不能連帶地喜歡了他的徒子徒孫,咱們跟可以與全真教和平共處,但終究不能和好的。”冷冷盯著扭動的楊過,伸手在他臀上一掐,說道:“過兒,忘了身上的傷嗎?”
楊過咧嘴笑道:“爸爸的金瘡藥效果特好,都已經結痂了,就是有些疼,有些癢,不怕再裂開了。”
龍推了推楊過的胸口,伸手撩開鬆散的繃帶,只見上頭的傷痕確實已經結痂,不過一條條紅腫著,有些刺眼,忍不住嘆道:“過兒,你怎麼這麼不老實,睡個覺都能把繃帶睡散了,先起來,我給你再包上,比較深的傷口還是要好好照顧著。聽話,先起來。”
楊過道:“不用,不用,我腰力好,正好練練‘亭亭如蓋’。”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龍一掌拍到了一旁。楊過揉著肩頭,瞪大了一雙懵懂的眼睛,可憐巴巴道:“龍兒,你幹嘛打我?”
龍冷冷道:“壞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伸出手指點在楊過手臂上的傷口上,輕輕一按。
楊過故意“哎呦”一聲大叫,連連道:“疼死啦,疼死啦,你欺負我!”維持著嬉皮笑臉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楊過發現龍無動於衷,先覺沒趣兒了,說道:“龍兒,你很沒勁啊,以前在古墓的時候,不管真的,假的,我只要哭了,鬧了,你馬上就來安慰我,會這樣拍著我的頭,還會說,過兒乖,不哭了,不哭了。”
說到這兒,放下自己的手,拉起龍的手按在頭頂,學著龍冷冰冰,平平淡淡的聲調,繼續道:“過兒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孩子啦,不哭啦,好不好。”俏皮地看著龍。
龍微微一笑,拍小狗一樣拍著楊過的腦袋,淡淡道:“你這個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壞小子,還敢撒嬌撒痴讓我哄著你,好不要臉啊,原來,在古墓的時候,你都是騙我的,演得挺好的呀。”手掌反轉,按在楊過的額頭,微微用力將楊過抵在身後的牆上,說道:“過兒,你說,我這個當師父的,該怎麼罰你。”
楊過雙手抱著龍的手腕,笑嘻嘻道:“這麼多年來,你也沒罰過我呀,這不,讓我爬上頭去了。”
龍道:“你好驕傲嗎?”
楊過昂首挺胸,笑道:“那當然,我多厲害,能把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娶回家,牛氣沖天了。”
龍失笑道:“不知羞恥。”
楊過往龍身邊挪了
挪,張開雙臂方便龍為他重新包紮,笑道:“龍兒,我要是一直規規矩矩當好小子,哪有膽子覬覦你,更別提死皮賴臉纏著你了。別的不說,按著你不近人情的性子,我若一直本本分分,咱們一輩子只能當師徒,你照顧我,我照顧你,僅此而已,哪能這般親密?”
龍點點頭,同意道:“挺有道理的。”
楊過道:“就是嘛,你看那個陳清和,只敢偷偷看著你,連話都不敢跟你說,等到死也是白搭,終究搶不過我。”
龍沒聽明白楊過什麼意思,問道:“過兒,陳清和是誰啊?他看我幹嘛?”
楊過聞言一怔,好看的鳳目使勁兒眨了眨,湊近了看龍是不是在跟自己說笑,然後發現龍沒有說謊,真的忘了陳清和是誰,不由得哈哈大笑,笑聲震得床架都晃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楊過才鎮定下來,不過,還是抑制不住地想要發笑。
龍感到莫名其妙,但看楊過笑得如此開懷,也受感染,心情有些愉悅,問道:“過兒,到底怎麼了?”
楊過伸臂抱著龍,貼著的龍的臉頰道:“龍兒,我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你的心裡、眼裡只有我一個,我好快活。”
龍更加莫名,奇道:“過兒,你到底怎麼了?在想什麼?”
楊過道:“龍兒,你忘了嗎?陳清和是甄志丙身邊的小道士啊。”
龍恍然,輕聲道:“啊,是他!對的,他好像是叫陳清和,你曾說過,你不喜歡他。”
楊過“恩”“恩”兩聲,嘟囔道:“我現在也不喜歡他,龍兒,你知道嗎?他覬覦你。”
龍道:“別胡說,我有什麼好的,就算長得再好,也是個男人,沒有那麼多男人喜歡我的,再說了,他是道士,要守清規戒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