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現代人,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在趙亨義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是在大燕國,這是絕對的離經叛道之言!
這也是喜寧在離去前,忍不住開口提醒,讓趙亨義妥善保管書稿的原因。
因為以喜寧的見識自然明白,趙亨義書稿之中那些離經叛道甚至稱得上驚世駭俗的言論,一旦被正統的讀書人知道,會引來何等的風暴!
不過喜寧忘掉了一件事情,眼下整個榆樹灣都猶如鐵桶一般,甚至在整個當陽縣,哪怕趙亨義拉著他的書稿,在大街上拉著人宣揚,也沒人敢管!
趙亨義不是傻子,他搗鼓出這一套天下大同的理論雖然有未雨綢繆的意思,但終究是他自己的實力膨脹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需求,才會冒著風險結合自己的見識以及理念,生生造出了這一套天下大同的理論。
如果說有一天,趙亨義主動向正統的讀書人宣揚自己的這套理論,那麼那一天,必然是那些正統的讀書人面對趙亨義時不敢有任何反駁的時候!
喜寧的轉變是趙亨義從未設想過的,在他的預測之中,喜寧有可能會駁斥自己的理論,有可能會隱忍不發,甚至最離譜的情形下,有可能會向劉瑞和張啟成告密。
但終究,喜寧被同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
這種情形連趙亨義自己都感到驚詫,不過在略微思索之後也就釋然了。
畢竟,趙亨義這套脫胎於後世的勞苦大眾當家作主的革命理論,針對的正是受苦受難的普通人!
說白了就是境遇悽慘,承受的苦難越多,越容易接受這一套理論!
而自小就被親爹賣進皇宮做太監的喜寧,究竟苦不苦呢?
偏偏喜寧又有才學,能夠在字裡行間之中看出許多普通百姓看不出的東西,不用講解,也不用其他輔助手段,這傢伙就徹底明白了,趙亨義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想要表達些什麼。
這才是最為致命的地方,這也是喜寧為何如此快的淪陷在天下大同理論之中的原因!
當然,喜寧本身的性格也是他之所以會如此乾脆利落的淪陷的重要因素之一。
喜寧自身是有才情的,也懂得詩詞歌賦,甚至對詩詞歌賦有著極深的造詣和鑑賞能力,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被陳妃派到江陵城參加初夏詩會。
不管現實有多麼殘酷,不管喜寧自身的經歷有多麼悽慘,不管他見識了人世間多少險惡醜陋和陰暗的東西,終究來說,這個時時刻刻都要讓自己盡力保持理智和冷靜的少年,還是有一些浪漫情懷的。
若非如此,當初喜寧也不會折服在趙亨義的詞作才情之下,從而在陳妃面前說盡了趙亨義的好話,最終導致配合汝南伯陳永忠籌備團練的差事落在了趙亨義的頭上!
對於陳妃這樣的人,對於陳家這樣的勢力,為自己所用的傢伙聽話可靠,遠比能力更加重要!
隨著洪澇的遠去,雖然整個大燕國都進入了汛期,可終究大規模人馬的調動變得通暢起來。
被蠻人大軍團團圍住的永固城,雖然被截斷了給養軍需,派人傳遞訊息卻也並非辦不到。
當各路解圍的大軍被調撥到位,永固城中雖然無法理解朝廷和兵部傳達來的軍令,依然忠實的執行了裡應外合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