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每說一句,我的心臟便抽搐一下,她說“萬一”時,我猛地又吐出一口血。
“薇薇,我說錯了,我烏鴉嘴!烏鴉嘴!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周姐嚇得趕緊打自己的嘴巴。
凌子給我清理血跡,摟著我焦急勸慰:“你別急成這樣,我想一切如果都是如我們所推測,那麼上級一定不會讓林先生犧牲!陸警官這一槍,指定是非常兇險,卻絕不會斃命的!”
我也只能這麼去寬慰自己了,希望他能挺過去,完成使命之後,回到我身邊來。
但這一切也還都只是我們的猜測,我心底最害怕的還是,林雋睿根本不是什麼臥底,他就是林氏地下生意的大boss,那他估計是再也回不來了……
“薇薇,你去休息吧,我相信先生是能回來的,所以你最重要的還是保重自己,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站在你身後了。”周姐拉著我的手勸慰。
我看著她,噙著眼淚點頭。
周姐的勸慰,給了我莫大的希望,我必須把這希望當成信念,相信他在某天,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就悄然站在我身後了。
“薇薇,我扶你上樓去。”凌子攙扶著我站起來。
周姐趕忙先上樓去,給凌子準備客房。
凌子扶著我進了我的臥室,我坐下時,竟然發現茶几的水壺下面,壓著一張摺疊好的信紙!
臥室只有雋睿來過,信紙肯定是他留下的!可能就是他和我說話時,偷偷放在水壺下的,只是當時我沒有注意到!
我開啟紙條,他熟悉的遒勁字型映入眼簾:
“親愛的,對不起,我會盡全力活著回來,不會在今生欠你一場婚禮,不要傷心,好好保護自己,保護我們的林弦思,或者林蔓芩!另外務必記住,不可以穿短袖!”
我看著這一段簡短的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紙上,轉頭高興地看著凌子說:“凌子!他說他會回來!不會在今生欠我一場婚禮!”
“那你別傷心了,你就好好養胎,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等他回來吧!”凌子看一眼紙條,也為我激動高興得直掉眼淚。
他說不讓我穿短袖,我明白他的意思,還是不讓我露出胎記,我再次疑惑,他在此生死關頭,叮囑這麼一句,絕不會只是因為這個胎記妖嬈吧?
到底這個胎記會給我帶來什麼呢?
……
我拽著這張他留下的紙條,帶著他一定會回來的信念,這一晚還是眯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起床,我決定去醫院看看陸靜軒。
“我陪你去!”凌子穿著鵝黃的羽絨服,從她的房間出來,看著我不好意思地吐舌,“其實你不去,我也想去看看他。”
我看一眼她,感覺到她這神情,似乎滿滿都是戲。
“薇薇,你昨晚說陸警官公報私仇的時候,我心裡好難過,我雖然和他接觸並不多,但我能百分百肯定,他不是個小人!”凌子抱住我胳膊,噘著嘴說。
我因為昨晚的劇烈打擊,嗓子疼得厲害,沙啞地對她說:“昨晚我哪裡還有什麼理智。”
“也是。”
下樓後,周姐已經讓小張備好車了,她對我不放心,也上了車,跟隨我們一起去醫院。
為了不打擾病人,我讓周姐和小張在醫院樓下等著,我和凌子進了醫院,上樓看望陸靜軒。
陸靜軒昨晚已經做了手術,他躺在病床,腿上綁著綁帶,臉色有些蒼白憔悴。
“陸警官!”凌子快步走到他身邊,關切地問,“是不是很疼?”
陸靜軒沒有回答她,目光定定地落在我臉上。
我走過去,和他四目相對,啞聲問他:“傷到骨頭了嗎?是不是很疼?”
陸靜軒看著我,我發現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我只是執行任務。”他眼裡滿是痛楚,看著我低沉地說了一句。
凌子心疼地看著他說:“我們理解了,昨晚薇薇是太沖動,刺激太大,才對你有誤會。”
陸靜軒始終沒有看她,和她招呼,眼睛只是盯著我,等我說話。
我卻總是看著他的手,心裡不由自主地疑惑。
“我出去一下,你們說話。”凌子深深看我一眼,又滿眼關切地看一眼陸靜軒,轉身迴避。
病房門鎖上了,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陸靜軒,陸靜軒再次啞然說:“我只是執行任務!”
“雋睿大概傷在哪個部位?”我顫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