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緊了眉,問他:“怎麼回事,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暴柄青虛弱的聲音說道:“是在你被那個黑人大漢帶出去之後……”
原來,這是發生在我被傑森叫出去,吊在船尾的時候。
我被帶走之後,土子他們在陰暗的船艙裡,格外著急,但又手足無措。
他們已經聽其他海盜說了,傑森帶我出去,就是為了要殺掉我。
而這時候,船艙裡的其他的俘虜見他們少了一人,便對他們懷裡的食物和淡水開始有了想法。
有幾個俘虜悄悄互相商量好了,一起合作,幹掉他們,然後把他們的食物搶過來,到時候再平分。
於是土子他們就這樣被偷襲了。
十幾個餓得實在受不了的俘虜,像是一群餓狼一般瘋狂的撲向他們,搶奪他們懷裡的食物。土子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那些瘋狂的人們已經將他們撲倒在地,土子他們護著食物不給,卻又被按在地上暴打。
這時候暴柄青站了起來,他用力踹開壓在自己身上那人,然後把懷裡那瓶裝淡水的玻璃瓶子在地上敲碎,用那個碎掉的玻璃瓶用力的紮在搶得最兇的那個俘虜身上。
那俘虜直接被嚇壞了,“嗷嗷”的慘叫連連,暴柄青依然不罷休,還拿著那瓶子在他傷口上轉了一圈,那人傷口像是噴泉一樣往外冒血,直接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但這麼一下,暴柄青一下子又吸引過來了更多的活力,六七個人圍上了他,其中一個不知道從竟從哪裡掏了一把匕首出來,在暴柄青的肚皮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暴柄青吸引了那麼多的火力,土子他們也跟著站起來了,後來廢了好大的勁,終於才把那些俘虜打退。
雖然成功護住了食物,但暴柄青肚皮上的這一刀還是留下了。其實這一刀並不深,如果是平時休養幾天就能好了,但在那樣的壞境裡,食物很差,淡水又少,還沒有藥物的支撐,暴柄青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但也只能任由它發炎化膿。
直到今天,才真正發作了。
我聽完之後,用著十分複雜的眼神望著暴柄青。
暴柄青喉嚨裡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說:“你別這樣看著我……別想多了,我只是想保護食物而已……那種狀況,沒了食物,對我自己也沒有好處……”
我輕輕嘆了口氣。
太陽漸漸落入西方的海平面,天色又暗了下來。
又過了一天。
一個晚上,我都能清楚的聽到暴柄青咳嗽的聲音。
“看來,到最後,還是你先死了啊……”我自己也是有氣無力的說道。
已經過去兩天了,我們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已經兩天沒有進食、沒有喝水。
暴柄青捂著嘴巴,用力咳了兩聲,然後看了我一眼:“喂,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的喉嚨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如果你能有機會活下來的話,回到北口,幫我告訴暴亨力一聲……”
暴柄青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子這輩子,不欠他的……”
我笑了,臉色蒼白的說道:“好啊……如果我有機會的話……”
暴柄青倚靠在船邊,緩緩低下了頭。
漸漸的,他沒有了任何動靜。
我緩緩的抬起了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唉……”
我嘆了口氣,然後托起他的身體,輕輕一推,把他推進了海里。
好了……又只剩下我孤獨的一個人了……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抬頭瞪著天空:“來啊!老子還怕什麼?!”
天空,依然萬里無雲,太陽孤獨的懸在天上,就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