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現在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給了你們這般謀逆的膽氣,就憑這千年以來如蛆蟲般的蟄伏麼?”
對於秦嘯的威脅,陳雪衣微微沉默,但最終只是輕輕吐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他們誠王府還能回頭是岸不成?
於是陳雪衣很快便是調整了好情緒,輕笑道:“秦嘯雄主不必擔心,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我誠王府底氣何在,自然會讓你們知道。”
說著,陳雪衣後退了兩步,幾個瞬身,便是來到了掩埋著白衍的碎石堆,而後周身元氣湧動,將那層層巨石震碎,自其中將白衍那滿是鮮血的身影撈了出來。
“咳……咳!少主,白衍,白衍……有負所託!”
此時的白衍看上去頗有些狼狽不堪的意思,不僅全身血肉模糊、衣衫襤褸,就連周身那原本雄渾澎湃的元氣都是變得虛弱紊亂了不少。
在他的周身破敗的血肉之中,隱隱有著雷弧閃動,而每一次雷弧的波動,都會讓其面色一陣扭曲。
凜風隼法相破碎的反噬,外加唐天隱那一掌的重擊,此時白衍的狀態,無疑已經下降至了最低點。
而看著這樣的白衍,縱然是以陳雪衣的心性,都不住地眼神輕沉,他看了一眼白衍,語氣平靜地說道:“白衍叔何必介懷,一次失手罷了,白叔您於我冰風一脈勞苦功高,此行之後,我定會親自向父王解釋,且必讓父王傾盡全族之力,助白叔恢復!”
聽聞此話,白衍渾身一顫,咬了咬牙,而後竟是向著陳雪衣這個小輩微微躬身,道:“有少主此言,已是足夠!白衍願為少主赴湯蹈火!”
“之後的大荒之行,還望白叔全力護送。”
陳雪衣淡淡地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重新將目光看向了唐天隱與林衍生。
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或許主角,就不再會是他了。
咻——
淡紫色的瑩光伴隨著衣衫獵獵之聲響起,一位身姿綽約的少女如仙子凌波般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少女身穿紫色裙袍,膚如白玉,美麗的容顏中,帶著一份恬淡平靜的氣息,紫眸回顧間,好似神女降世,環顧蒼生。
正是唐紫璃。
看到這道倩影,林衍生心中微微一滯,而周遭的諸多弟子也是一陣騷動,看向唐紫璃的目光中,充滿著一種驚豔之意。
更有少數心志不堅者已經看呆了,眼露痴迷。
至於周圍的幾位神國雄主,也是目光微微一凝,不過倒是不至於因為唐紫璃的容貌氣質,而是因為後者身上的袍服。
袍服之上,有著一道圖紋,一道讓這些雄主都不得不心懷敬畏的圖紋。
而與此同時,唐天隱的聲音,也是再度響起。
“紫璃……這塊碎片……”
唐紫璃抿了抿嘴,一雙清冷的妙目盯著那塊紫色的碎片,微微點頭道:“的確是始祖所留之處,這股氣息,與我在祖廟中所感覺到的,分毫不差。”
“況且……此地乃先祖留下的道場,除了先祖所遺神物之外,又有什麼,能夠引動此地的陣法呢?”
能在出行歷練的途中有唐天隱這麼一位王侯級強者貼身保護,唐紫璃的地位之高,縱然是在帝天主宰之一的太玄殿中,都堪稱“高貴”二字。
而這般地位,除了她自身天賦超絕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的體質特殊,能夠與【祖廟】中的數件“【遺物】”,產生共鳴。
果然,聽到了這話,唐天隱頓時長吁了一口氣,但眼中的凝重與緊張卻並未因此鬆懈絲毫,他看著林衍生,再度詢問道:“少年郎,護身翎羽的事情暫且不論,我只想知道,這塊……嗯,紫色金屬碎片,你是從何而來。”
“你最好別用什麼在田裡撿到之類的話來忽悠我。”
說著,唐天隱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一股無形的威壓隨之釋放而出,籠罩在了林衍生的身上。
這股威壓所蘊含的元氣波動並不算濃烈,但卻隱隱間攜帶著一種深入魂髓的重壓,剎那間,林衍生只覺得自己的身軀上彷彿壓下了千鈞重擔,全身上下有著細密的冷汗湧出。
嗡——
不過,就在林衍生苦苦支撐之際,在其手中,那根藍色翎羽突然輕輕一振,其上有著莫測的光芒流轉。
下一刻,一股常人難以察覺,但卻帶著一分難以言喻的莫名尊貴與冰冷的氣息逸散而出,在這股氣息下,那來自唐天隱體內散發的王侯威壓頓時如殘雪般飛速消融。
而且,那根翎羽之上的光輝卻並未就此散去,反而愈發璀璨了起來。
似是想要溯因求原,向著唐天隱追蹤而去。
唐天隱那緊繃的臉色再度變化,他猛的後退兩步,竟是帶著幾分慌亂地將自己的威壓迅速收斂,眼帶忌憚地看著面前的林衍生……或者說他手上的那根翎羽。
這一切說起來複雜,但從翎羽之上微光流動,再到唐天隱倉皇后退之間,不過也就間隔了一息不到罷了,周遭的諸多弟子與雄主,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只是見到唐天隱突然無端後退了兩步而已。
一旁那來自誠王府的黑臉老者不明所以,還以為唐天隱是真的動怒了,連忙上前兩步,焦急道:“林衍生,尊者問話,你還不速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