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淵矯捷無比,只腳底下一點勁,將身一縱,便如弩箭脫弦一般,劃出一道筆直的煙塵,疾馳而去。其速度之快,遠超從前,已是雲子淵十年來最快的一次了,連雲子淵自己都被自己的速度驚到了。
“難道是我逃命次數多了,越來越熟練了?”雲子淵有些荒誕地想著,思緒裡滿是無奈與隱怒。
然而縱使雲子淵速度再快,也難與聶思瑩這樣強大的清淨修士相比。
只聽得“唰”的一聲,聶思瑩身化銀星,緊追在雲子淵的身後,而且步履輕盈,氣息淡然平穩,顯然還留有餘力。
“小小年紀,沒有一絲元氣波動,但你的身體素質卻是極高,身體裡又有莫名的劍氣。我很好奇,你究竟修煉的什麼奇門功法?”
聶思瑩清冷的聲音隨風入耳,有種淡然而自信的姿態,但云子淵只覺得這女人心裡有問題,很是病態。
不想去搭理聶思瑩的問話,雲子淵只想拜託這個瘋女人,然而他的速度沒有聶思瑩快,雲子淵便只好改變了逃離的路線。只見雲子淵倏地腳下一點,躥起數丈之高,再攀著樹梢,將身往上一翻,在影影綽綽的樹梢間只兩三縱,便奔出極遠的距離。
“你太天真了。”聶思瑩呢喃一聲,而後刀光一閃而逝,無形的氣勁刀刃劃破虛空,剎那間搖動的樹梢如鏡破碎,融化在了虛空之中。
同時聶思瑩身後的一眾悽霜刀觀弟子追上前來,瞬間舞動雪亮長刀,刀影陣陣,如結密網,將墜落的雲子淵封鎖其中。
沒有元氣波動,這並不是方才他們困鎖九烈焱鋼豬的刀光陣法,而只是他們簡單的走位、刀法相配合,便能達成這樣的效果。至於那刀光結網的陣法,頗為消耗元氣,他們並不難短時間內使出第二次。
雲子淵看在眼裡,一咬牙,輕盈落地一點勁,立刻旋身直上,如離弦利箭一般,旋轉著電射而出。
剎那間,只聽得一陣密且緊的金屬交擊的鏗鏘之聲,雲子淵以先天真一劍氣破開了層層刀網,脫身而走。
聶思瑩卻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停在原地琢磨了一下虛空中殘存的劍氣留痕,卻發現自己無法看透這劍氣的本質,不由很是驚疑。而後聶思瑩扭頭看向飛奔的那一縷煙塵,大喝道:“何必逃竄,若你真是無辜,只要你乖乖自廢手腳,我自會帶你去尋赤殺劍門之人詢問清楚事情,調查清楚那屠村之事。”
雲子淵面色一沉,心中已是大怒,於是回首罵道:“瘋子!”
聶思瑩也並不惱怒,只是抬起右手,輕盈一刀劈下,瞬間一道雪亮刀光跨越百丈之距,自雲子淵身側掠過,嚇得雲子淵寒毛直豎,剎那間便是心驚膽戰,彷彿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慄。
更嚇人的則是,刀光掠過,竟是攜著聶思瑩瞬息跨越百丈,來到了雲子淵的身側。
而後不待雲子淵做出任何反應,聶思瑩袖袍一揚,便向雲子淵頭上蓋去。
雲子淵這時只覺眼前瞬息間漆黑一片,如墮黑淵,而後更是天降寒霜,繚亂如刃,吞沒了雲子淵,給雲子淵穿上了一件銀白的雪衣。轉瞬之後雪衣變得極寒無比,瞬間凍結成冰,將雲子淵迅速冰雕化。
這時悽霜刀觀一眾弟子才將將趕至,將雲子淵所化冰雕包圍住。
“大師姐,接下來該如何處置?”一名悽霜刀觀男弟子詢問道。
便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見冰雕之內隱現玄黃之色,咔咔冰裂之聲如驚雷一般,隨後便是一絲絲的蜘蛛網般的裂痕蔓延密佈,觸目驚心。
聶思瑩微微蹩眉,正欲出手加固,冰雕卻是瞬間爆發出一聲劇烈的響動,砰然崩潰,一片片的冰晶爆散開來,化為無量數的劍雨一般,四下飛射。
聶思瑩蹩眉,右手猛地一揮,一股雄渾的天地元氣頓時洶湧澎湃,將四射的冰晶劍雨盡數搖落。
“好生厲害的劍氣,竟能破開我的霜寒冰衣。”
聶思瑩作為悽霜刀觀的掌教首徒,在碧玉年華便已是清靜境界的修士,實力卓絕,遠超乎常人的想象。然而此刻卻是被雲子淵輕易破開霜寒冰衣,聶思瑩很是驚疑不定。
先天真一劍氣作為天地萬物的本根母體,自然是無物可擋。
以先天真一劍氣破開了寒冰,雲子淵並沒有選擇去進行反擊,因為他知道,即便反擊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效果,對面不僅人多,而且個個實力高超,更何況還有聶思瑩這個清淨修士在。
所以雲子淵只是借四射的冰晶碎劍作掩護,連頭都來不及回就一個猛子扎進了密林之中。
只可惜想要擺脫聶思瑩這個清淨境的修士又談何容易,而且聶思瑩對雲子淵的劍氣起了極大的興趣,豈會讓雲子淵輕易脫逃?
只見聶思瑩陡然一舞手中長刀,無數雪亮的刀光碎片瞬間升騰而起,而後一道染著血邊的刀光瞬息射出。
而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破空尖嘯之聲驀然傳出,遠處雲子淵的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騰空飛起,一路撞斷了數不清的枝頭樹梢。。雲子淵的身體裡更是傳出的啪啪骨裂之聲,與枝頭斷折之聲混作一起,難以分辨。
受此一擊,雲子淵面色蒼白,體內氣血翻滾,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