螓首蛾眉,脖子處尤其生動。恰到好處地露出漂亮的喉結。
但是他整個人如雕像一般沒有半點說話的意思。
雖然他的頭髮全白,這張臉卻不蒼老,也看不出他陽壽幾何。
大約因為他的臉說不出的年輕,卻又說不出的成熟。
“衙主大人,你莫要天天苦大仇深。無言大人衛道成魔,失手傷了多少無辜……”
綺麗的女子還沒說完,就見又遇長袖一拂。
嚇得她慌忙逃竄,連滾帶爬躲進屋內罵道:“這個王八蛋,就是不能聽人提起無言,提起來就要殺人。老孃和這猢猻一個甲子的交情說散就散。”
說著只顧碎碎叨叨地在店內嘮叨。
屋內一個年輕的小廝一邊擦拭酒壺,一邊吃吃地笑。
“湯圓,你再笑信不信我煮了你?”女子滿臉全是白眼。
“厄珠大人……”
“叫我牡丹,叫我牡丹,我跟你說多少次了。”女子生氣叫道。
這個綺麗的女子叫厄珠,可是她實在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給自己取名牡丹。
厄珠,這意思是倒黴的珠子。真是晦氣透了。
可她在孟婆那裡,永遠都叫厄珠,叫厄珠管家。
她是孟婆奈何橋頭的管家。
叫湯圓的年輕男子道:“牡丹大人,今日幾時打烊?”
“現在,立刻,馬上。”厄珠說著衝著外面的又遇叫道,“打烊了,啞巴快滾吧。”
現在店裡也就只有他一個客人。
又遇就這點好,只要說打烊,他一刻都不耽誤,起身就走。
而且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絲醉意,無論他喝了多少壺酒,就像沒有喝過酒一樣。
可是他出了這奈何橋畔的無印之地,就裝不下去了,腿有些綿軟,步伐虛浮。
臉色在夜晚的微光下更加慘白了。
若是以前,無言必在他十步以內,一晃就到他身邊,將醉酒的他一把扶住,和他一同回府。
可是此時,只有他孤單一人,風寒水冷。
又遇走了不遠,一個趔趄撲到在地,在青草叢生的路邊把臉埋進了草叢裡,無聲地慟哭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地滾落。
再也沒有人陪他了,再也沒有人管他了,因為無言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