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面色陰沉的瞅了一眼裴卿卿,看著她那似笑非笑的譏諷表情,裴震就更不舒服了。
但,礙於自己還有事要交代於她,也不好把臉撕的太破。
於是裴震率先拿起了筷子,“你大哥今日動身去往南境,不回來了,先吃飯再說吧。”
其實裴震不高興,不止是因為裴卿卿,也因為連累了自己的兒子裴少楓要去南境受苦。
可他又能怪得了誰呢?
當初代嫁的主意,是他自己答應的。
早就想到會有此後果,可他卻聽信曲氏之言,抱有僥倖心理。
如今,罪責都報應了裴少楓身上,是他這個當爹的害苦了自己兒子。
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可挽回的餘地了。
不難看出裴震眼中的自責。
可這話聽在裴卿卿耳朵裡,令她眯起了眸子,“所以父親是故意讓大姐騙我回來的,對嗎?”
根本就沒有給大哥踐行,大哥也沒有要回裴家。
裴蓉華,是騙她的。
不然她不會回這個門。
裴卿卿,你還真是犯蠢呢,居然還會被裴蓉華給騙了?
裴蓉華正在捻菜的動作一抖,銀筷碰到菜碟上,發出清脆的碰響,心虛的扯了扯嘴角,“三妹瞧你說的,我如果不這麼說,你會回來嗎?你心裡,可還有半點這個家的位置?難不成出了嫁,你就不是裴家人了嗎?!”
裴蓉華字字句句說的在情在理的,一副義正言辭的嘴臉。
可換來的,是裴卿卿的一聲冷笑,“家?大姐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這個家,何曾把我當做過一家人?這個家裡是如何對待我的,大姐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古話說,出嫁從夫,還真如大姐所說,我不再是裴家的人了。”
這話,可以說是連最後的臉皮都沒留,撕破了。
大家就直接開門見山的更好,沒必要惺惺作態了。
“放肆!”發怒的,自然是裴震。
一把,就把銀筷拍在了桌上,“出嫁從夫,可不是讓你忘了本,你別忘了你姓裴,身上流著裴家的血脈,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裴家!”
裴震怒氣森森的訓斥道。
裴卿卿聞言,當即眸光一冷,“可父親也別忘了,如今我頭上,還冠著戰北侯府的姓。”
她是姓裴,她也無法反駁身上流著的,是裴家的血脈。
可這些,統統都是她不能選擇的。
她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選擇不了自己的血脈,可這絕不是父親能夠壓制她的理由。
如果可以,她真想換掉這一身的血脈,自此與裴家一刀兩斷。
也就不會時常為父親的涼薄感到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