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濤接著從旁邊拿起一把剪刀,將地上的印子圈了起來,又突然握住那小娘子的手,從她胳膊上把一個藏起來的手鐲給擼了下來,小娘子一愣,但卻發現也沒得辦法了。
“大家看,這是我小弟手上的鐲子,我們來比劃一下。”
谷濤蹲在地上,將鐲子放在手中模擬出鐲子墜落的痕跡,而要磕碰出那種月牙似的痕跡,只有是鐲子的邊緣觸碰地面才可能出現。
周圍的群眾紛紛點頭。
他將鐲子還給那小娘子之後,又拿起那摔碎的鐲子,拼合在了一起:“大家再看,看到了什麼?”
鐲子的斷口處,其實是在表面,而且是一個圓點,要造成這樣的創口,就一定是直直的落在地面上才會出現,而相對的地面上也該會是一個圓形的撞點,這是稍微有些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的。
但地上是找不到圓形撞點的,也就是說這個現在這裡絕對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而是這昂貴的桌子被誰打碎之後,重新放回盒子裡,然後隨機找冤大頭來的。
大家夥兒都不笨,一番解釋之後,所有人心裡都有些數了,一時間群情激昂,似要生吃了那老闆。而旁邊的老闆現在已經是面如土色,半句話不敢講出。
直到從外頭匆匆來了一頂嬌子,從上頭下來一個眉眼如畫的女子時,他才像找到了救星一樣,噗通一聲跪在了那女子面前:“東家,救我……”
谷濤看到正主來了,他輕笑一聲,直接將白紙黑字的契約往她面前一拍,抱著胳膊就站在旁邊笑著。
那女子看完契約,也不著急,只是轉身朗聲對外頭的看客說道:“今日是我管教不嚴才出了這等事,從今天起三天,我都會包下醉仙樓擺上流水席,並廣而告之,徐掌櫃從今天開始也不再擔任東大街的大掌櫃,但念在他勞苦功高,就讓他繼續留在這當個夥計,以後再要出現這等事,可就別管我不念及主僕之情了。”
說完,她招手叫來一個夥計:“還不去醉仙樓打招呼!醉仙樓位置緊俏,先到先得。”
這話一說完,外頭的人呼啦一聲全跑光了,果然這看熱鬧可不如口腹之慾來的實在啊。
旁邊的谷濤看到這娘們的這一手危機公關,這是真的厲害呀,先平息群眾的怒火,群眾要的是什麼?他們才不在乎公理正義呢,這幫人要的就他媽是個交代,事情有了結果,他們撈到了好處,回去時間一長,反而成了美談。
厲害,厲害!是個做生意的高手。
而人群散盡之後,她才轉過頭看著谷濤和那個被誣陷的女子:“小女子先謝過公子了。”
“別急著謝,五千貫呢!”旁邊的小娘子急匆匆的喊道:“那可是五千貫,想賴賬可不成。”
反倒是谷濤,他靠在旁邊笑道:“姑娘為何謝我?”
“扶正抑邪方為讀書人本色,公子著實讓人欽佩,若不是你,我這家鋪子恐怕就廢了。”她說完又施施然行了個禮:“至於五千貫,我這便讓人給你取來。”
“錢麼,就不用了。”谷濤搖頭。
旁邊的小娘子反而急了:“你傻呀!那是五千貫!”
谷濤沒搭理她,只是笑著打量了一下四周圍:“我倒是覺得姑娘這鋪子裡的玉器不錯,打算挑兩個鐲子送給我娘子,就請姑娘幫著挑挑吧。”
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兩個品相極好的手鐲,還被那女人精心的用綢布包起來放在錦盒裡,谷濤告辭而去。而旁邊也撈到一對翡翠耳環的小娘子看到谷濤走了,立刻追了上去,跟在他的身邊。
“喂,混賬東西。你原來這麼聰明啊!”
“我不叫喂,我叫楚……對不起,串戲了。”谷濤咳嗽了一聲:“這隻能說明你太蠢了,這跟聰明又有什麼關係,這就是對日常生活的觀察呀,你細緻點就行了。”
“嘿,教教我教教我!”
這傢伙……怎麼死皮賴臉呢?谷濤斜著眼看著她:“你這麼笨,就別學了。”
“你們……我爹爹說我笨,我哥說我笨,你怎麼也說我笨?”
“你爹跟你哥的眼神不錯。”
“你!混賬東西!!!”小娘子氣鼓鼓的再次追上了谷濤的腳步:“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
“一個長得好看的寡婦。”
“耶?”小娘子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她是寡婦?”
“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