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怎麼沒有辛老師你說的丹藥配額?被你剋扣了嗎?”葉徵一點都不跟辛元客氣,立馬開始爭取自己的合法利益。
“來自辛元的差評,剋扣你妹啊!”
“拜託你看看時間,都月末了,早就發完了,不然你這點小傷,一粒益元丹就補回來了。”
發完了,發完了,發完了……
想哭,就因為這三個字,他就不得不在醫院躺上兩天,還順手殺了個大佬……
辛元還在為葉徵炸他的事耿耿於懷,再看這貨一點都不懂得尊師重道,他氣呼呼的扛起掛掉的少年薩繆爾就推門走了,連句安慰話都不肯留。
這時,林遠舟面無表情地扔出一摞書,說道:“本來是想讓你修養修養的,看你生龍活虎的還擰死一個人,是我多慮了,這兩天天道院不開門,你就在這裡好好學習吧。”
正是辛元讓他補的初中知識。
葉徵挑出幾本看過的攬到一側:“這些書太顯眼了,沒地方藏啊,被別人看到了該怎麼解釋?”
“沒事,別人看到的都是數理化,我已經給你施加了專屬術法,只有你一個人能看透虛妄。”
要不要這麼體貼民情,好歹剛殺了個人,都不給時間好好冷靜下……
林遠舟看他淡定自如地整理書本,突然問道:“你是第一次殺人?”
葉徵點點頭,沒有出聲。
林遠舟默不作聲看了他半晌,莫名丟擲三個字:“有意思。”
他指了指昏過去的周不易,轉向和尚:“御虛小和尚,這個資質還行的小傢伙超齡了,我們天道院不收的,你自己解決。我觀他入世太深,心境蒙塵,以你那點微末道行未必能夠度他,是去是留,早做決定吧。”
御虛和尚道了聲阿彌陀佛,致禮道:“多謝林老指點。”
林遠舟頭也不回就走了,那急匆匆的樣子,彷彿生怕再晚下去,就沒時間將兩個不一樣的薩繆爾切片了。
這回輪到御虛和尚扛起周不易,上上下下打量了葉徵半分多鐘,才出聲道:“你是第一次殺人?”
“嗯。”
御虛和尚頭也不回地走了:“有意思。”
葉徵:“……”
學人家林大佬裝個X很有意思嗎!
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葉徵停下整理書本,愣愣地攤開手,注視自己微微發抖的掌心,就是這雙看上去普通至極的手,前一刻擰斷了他人脖子,結束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彷彿觸感猶在,餘溫猶存,他再努力擦拭都無法祛除掉那股難明的悸意,他呆呆坐在床頭,任窗外日落西斜,月落星沉,手裡的書一頁都沒有翻動,卻已經被捏得變了形。
我的血,也在追求力量的途中漸漸變冷嗎?
俗世似蜉蝣,人命如草芥,這就是修真界啊……
修真界!